兰依与清忧许久才反应过来,她们惊讶于事情的突然性。上一刻还在与胆战心惊的找寻着七煞剑,而这一刻便要与自己的师父回西域。
慕清忧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心底竟有几分从未有过的感触。而这种感觉,则被她压在心底刻意的忽视。
与清忧的刻意压制不同,慕兰依的眼眶里当即便涌出了泪水。她抱着自己的身子缓缓蹲下崩溃的喊着:“我不想回去,我要去跟小道士一起玩!你们凭什么就这么让我回去!”
见状,昌胤好言劝道:“兰依,我跟师妹这也是为你好,虽说这样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避免蜀山的那帮人。你想若是你继续跟蜀山的那个小子待在一起,难免会被盯上的。你还是听我跟你师父的话,随我们回去才安全些。”
莫苓儿也一脸凝重的劝道:“好了兰依,你别任性咱们现在得快些回去,否则这剑灵就压不住了。”
“师父,可我……”
兰依未及反驳,却被慕云漓凉凉发打断:“你若想让西域陷于为难,便继续同为师作对。”
“是。”
清忧与兰依颔首,不再多言。
迫于自己师父的威压,慕兰依只得选择不再反抗。
最终,她还是跟慕云漓他们回了西域。
清忧不知兰依心头是何滋味,但她此时却惊觉自己的心头仿佛少了什么一般。空荡荡的,虽要回归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心头却无半点雀跃。
临行前慕云漓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正是清忧之前遇见的素裳。
兰依与清忧相望一眼,此时她们方才顿悟原来自己不过是这帮长辈们的旗子罢了。
从头到尾,她们都被这群长辈玩弄于股掌间根本逃无可逃。
原来,一切早已被安排好至于她们那些虚无缥缈的念头早已被这些长辈看穿。
此去一别,她们怕是再无踏足中原的可能。而那些记忆,终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变淡直至彻底忘却。
兰依是这样认为的,此时的她还不知自的想法有多天真。
清忧则任务认为作为一枚旗子,在价值没有被完全榨干之前就还有利用的价值。
她有种直觉,她与那人在不久后还会相见,只是一切的一切皆已回不到最初。
师父与长老皆是为了自己与师妹着想,却不知自己的心思早已发生了变化。
自小抚养自己长大的人是不会害自己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至于这一个个全套,回到西域之后自会有答案,至亲之人总不会害了自己。
一边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情谊,而另一边则是从小到大的情分。
该如何取舍,她很清楚只是她真的忘得掉吗?
这时,盯着他们远行的素裳忽然被身后的人抱住。
只听那人在她耳畔惆怅道:“素裳,你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对那两个孩子太残忍了些?”
素裳颇具感伤的回道:“云漓她们也是为她们着想,只是她们这么做未免会让两个孩子误会。一旦她们知晓了自己的心思,必然会对那两个小子心软。这个时候带她们走,她们还能忘却若是久了她们怕是走不了了。”
身后之人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在这复杂多变的世上,不是谁都能像咱们一般归隐山林的。”
“这些孩子们的命运可比咱们要坎坷的多,咱们如今能做的唯有尽些绵薄之力。”
素裳垂下眼帘,眸中难掩遗憾。
这渺渺江湖里,能平安退隐已是奢望全身而退者更是少之又少。
只希望清忧与兰依这代人,能比自己那一代幸运。
不是挚友反目便是与所爱之人生离死别,要么便是相爱之人误会重重。
上天惯会作弄人,这世上谁都逃不过。
另一方,上官安神色凝重的凝视着手上的密报。
他苦心谋划的一切终究是毁了,当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七煞剑灵之力封印。如今却被他们带走!
他让信筏在手上化为灰烬,便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备好车马,我要进宫见淑妃!”
“是!”
侍从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到了气势恢宏的皇宫之内,他直奔淑妃的寝宫。
淑妃倚在贵妃椅上,慵懒的散着头发使其垂于两侧,百无聊赖的打了个盹儿。
她屏退了宫人,方才直起身子开口问:“相国这么急急忙忙见本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上官安的面色仍是凝重,言语中尽是焦急:“回娘娘,臣有急事要向陛下告假半月。望娘娘替臣转告陛下。”
如今他权倾朝野,可要休息一阵子却还是要向皇帝告假。而他懒得写奏折更见皇帝,便让如今“独宠宫闱”的芊羽替他告知自己好落的个清净。
况且,那件事事关天下,多拖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自己造的孽,便要自己来了结。
“哦?什么事要告假这么些时日?”芊羽挑眉,一脸疑惑。
“这……芊羽!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上官安实在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
对于他这个态度,芊羽早已习惯对此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你要尽快回来。我至多能为你拖半月,半月后你务必回来知道吗?”
“多谢娘娘,臣告退。”
说罢,便退了出去不给芊羽多言的机会。
芊羽苦涩一笑,原来自己的孽自己结便是如此。
她念起早已投胎转世的心上人,喃喃自语道:“如烟,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只愿这一生,你能够无忧无虑寻个如意郎君,如此便是受尽苦楚也甘愿。
流言蜚语不入耳,吾之心思唯吾知。任凭旁人如何议论,此生此世,心头血是你,白月光是你,心上朱砂仍是你。
魔女芊羽,此生不悔。
这一边,上官安回到相国府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收拾行囊打点好府内的一切便准备往西域行去。
走着从前走过的路,将以往的记忆重拾他知道自己从未改变。
变的是这个世道,作弄人的是天命不饶人的是岁月。
最初谁不是一颗赤诚的赤子之心,可如今呢?谁能说自己没有半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