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此事很快便能了结,孰料莫苓儿这一待,却是三年之久。
三年内,莫苓儿一直待在西域未曾踏出过罗刹教一步。于此,昌胤倒是喜闻乐见,至少能与莫苓儿有短暂的相聚。
哪怕这相聚只是一时,他也甘之如饴。
反倒是清忧与兰依近年来忙的很,不为旁的只为救济昔年那些将子女送上战场却未能等到子女生还的老人家。
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无论男女都甘愿参军奔赴战场。
将子女送上战场,等来的却是子女们战死的消息,因怜悯之心这些年来慕云漓吩咐这些人皆由罗刹教之人来养老送终。
应慕云漓吩咐,让她们在西域境内救济老人家,但也只限于西域之内。
转眼间清忧已至桃李之年,除了与教中之人却不曾与西域任何男子有瓜葛。
对此,慕云漓并不感到担忧,她知晓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因慕清忧听从慕云漓的命令未曾踏足剑阁半步,她身上并无异样。
如此一来,慕云漓便也可暂且安心。
此时,慕兰依正拽着清忧跑在小道上,只听兰依喘着气道:“师姐咱们得跑快些,今日咱们还得去陈伯家。”
清忧埋怨道:“若非是你贪睡咱们也不至于腺现在才出发。”
“我又不是故意的。”慕兰依委屈的撇撇嘴。
“罢了,别废话了,咱们得快些,陈伯他还等着咱们。”
“哦。”
之后,她们便继续向前跑着。
这三年来,慕兰依时常想起华枫那个待她很好的小道士,她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将他忘记了吧?
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再见的机会了吧?其实……这样也好。
反正她与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无论是身份还是旁的什么,都足矣让他们向现实妥协。
而清忧则一直未曾提起那段时日经历的事,大概……是真的忘了吧。
另一边的轩辕临君则是过得无比的煎熬,他一面要应对朝臣一面要应对淑妃的各种指示。
当真是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他厌倦这种生活,可他无法摆脱。
准确的讲,自他重新踏入宫闱之时他便再也不能摆脱这命运的枷锁。
而上官安却不知怎的,自打三年前自西域回到朝中待朝中之事便是懈怠不已,尤其是听闻轩辕临君被召回朝中之时待政事则更是不以为然。
他将一切的权利都交给了轩辕临君,每日则是下朝便直奔府邸。
更甚时,便是直接不去上朝只待在府里。
这全然不是他的作风。
无人知晓他这是为何,更甚者还有别有用心之人穿言道,他与七皇子胤王殿下暗中勾结结党营私。
可不久,轩辕临君便按照淑妃的指示将那人处理掉了。
朝中上下人人皆知如今的他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皇帝的身子则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将皇位传给胤王。
可无人顾及他的感受,无人问他愿不愿意掌握这权利。
他对那些权利纷争无半点兴趣,更不愿卷入利益纷争,可如今却不得不卷入其中。
三年内,他偶尔会念起慕清忧,念起那个曾与他心心相印的女子。
人道他性情淡薄,不近女色可无人知他最真实的一面全都给了那个名唤慕清忧的女子。
两人拥有相似的命运,唯有彼此才知对方的感受。
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清忧她最是清楚。
他深陷权利的纷争,她忙于救济西域无人照料的老人家。
看似毫无关联,实则他的心内一直念着的是她。
可她早已将他忘却,忘得一干二净。
他本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可直至那日清念与华枫的忽然来访,打破了他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
那日,他忽然被传唤道大殿见到清念与华枫站在那里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待皇帝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方才反应过来。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咳……咳!”
“是。”
显然,皇帝轩辕默的身子已然是接近于油尽灯枯的地步。
轩辕临君抬眸,他才发觉自己的父皇竟然是这般的苍老。
撇向一侧的华枫与师父,更是觉得华枫长高了而师父的发丝则是已然变成了一头华发。
接着,他又对清念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清念忙上前去将他扶起:“不敢当不敢当。”
轩辕临君垂着眸子,语调恭敬道:“您一日是我的师父,便一辈子都是,难不成师父就因徒儿回来了便不想认徒儿了吗?”
“这……不论如何,你先起来。”
“是。”
接着,轩辕临君便起身了。
龙座上的皇帝缓缓道:“道长方才寡人问你你不肯讲,非要寡人将胤王唤来你才肯讲,咳咳……不知你此次来寻临君可是有什么事吗?”
清念深吸一口气,方才将鼓足气力话语讲出来:“是这样的,贫道想要与胤王殿下远行去一趟西域。”
“什么?”
轩辕临君原本平淡的眸中当亮了起来,去西域……也就意味着他或许有机会与清忧再次相见了。
同时,与他同样激动的还有华枫。
至此,他还是未能忘记兰依,在兰依走后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根本不似以往的活泼。
听见轩辕临君要去西域之时,轩辕默不禁疑惑,他狐疑道:“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西域?难不成这江湖上有什么事与西域的罗刹教有关?”
清念看了一眼轩辕临君,犹疑道:“这……也可以这么讲,但更多的是胤王殿下的事。”
轩辕默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轩辕临君,问:“临君?这关他何事?”
清念蹙眉道:“事关重大,暂时不便与陛下透露,还请陛下见谅。”
见清念那犹疑的模样,轩辕默便长叹道:“既然如此,那寡人便应了道长的意思。让临君他即日启程可好?”
轩辕临君冷冷的勾起唇角,淡漠的问:“这么快?父皇,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