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余菲想起自己是带着问题来找话题的,连忙翻开历史书,想从中找到一个问的出口的问题。
历史书连问号都不多一个,能找出一个正经的问题很不容易,足足翻了半本书,余菲才找到一个可以问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这个……”
“高杉原在吗?”
忽然,教室门外传来一把男生打断了余菲的提问,两人抬头望去,一个其他班级的男生站在班门前环视班里,寻找着高杉原。
“我在。”高杉原举举手示意。
“野泽埋老师叫你现在去交流生课室。”男生传话道。
“野泽埋老师?”
“对,他现在在教师楼五楼的交流生课室等你。”男生如是说。
“五楼……”
高杉原的心脏扑哧一凉,推脱道:“能不去吗?”
野泽埋这种时候叫自己去这种地方准没好事,而且他也没有心情再跑一次楼梯。
“野泽埋老师说他早就预料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他让我转告你,不去的话N1的模拟题就没了。”
男生传话传得很到位,竟然模仿出一种腹黑的语气。
“我现在过去。”
高杉原站起来,眼睛里冒出一阵杀气,走出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余菲一个人,余菲小声地叹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后也随之离开教室。
课室彻底静下来,窗外高大的树冠树叶沙沙,窗帘拉着的教室略显暗沉,课桌上书本叠叠,窗帘拂起,书页被窗户吹进的风吹开。
高杉原走在校道上,斑驳阳光打在他拉的老长的脸上,一路上他都在想野泽埋究竟叫他去这种地方干什么?
野泽埋是藤春高中的外教老师,也是他上了高二以来唯一一个每周都保持联系的人。
外教老师是藤春高中为了提高学生外语水平而特聘的教师,总共请了五位,其中一位就是来自日本横滨的野泽埋。
五位外教老师中,四位都是按正常的招标流程从人才市场招来的,而野泽埋的到来则纯属是一个意外。
藤春高中两年前为了争取投资企业的‘学校国际多样化学资’资金,需要再请一位除英语外的其他语言外教老师来满足‘多样化’条件。
于是,二十五岁的野泽埋带着他的东京大学文凭来了。
但因为现在的高考还是以英语为外语科目,学校里面根本没有学生愿意学习日语,时间不允许,也没有那般意愿。
野泽埋在日语课上节节拍乌蝇。
校方又不好让野泽埋帮助学生练习英语口语,要让一个日本人教中国人英语,那还不是故意把花了九年义务教育打牢的中式英语口语拉得更偏吗?
那不叫帮助提升,叫造孽。
于是,野泽埋成为了学校中比门卫大叔还要闲的存在,每天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学校的行政工作,整天在校园里面无所事事。
以至于,学校里总是会看到一个男人,在别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和体育课上的男生抢篮球打;在别的老师繁琐备课时,他在一边泡着枸杞一边追石原里美。
领着固定的薪酬,除了特殊时候要出席一下,从上班到下班都在摸鱼,野泽埋过得比校长还要滋润。
高杉原和野泽埋同时入校,两人在高一上学期中旬认识。
那一天高杉原走在校道上,发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举着一张账单在太阳下晒着。
高杉原前去询问,“在干嘛呢?”
野泽埋一脸正经地回答:“在晒工资。”
“为什么?”
“因为水分太多了。”
“……”
野泽埋的动作很娴熟,“文凭也晒过,晒了一个下午。”
两人就这样子认识了。
高杉原那时候刚开始学日语,自两人认识后,他的日语开始一半自学一半由野泽埋负责。
半年达到N1水平。
走到教师楼,高杉原无助地看向五楼,现代化的教师楼经过特意设计,外观白红瓷砖相间,散发着庄严感。
表面白色的瓷砖一丝不苟,红瓷砖带着缕俗气,方方正正的建筑外观让他产生一种退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