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探出手,挽着周熙骞的胳膊,来到一个僻静处,然后开始给周熙骞摸骨。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邵雍停下来,摇了摇头:“小官人,你的骨相为狮骨,是仅次于麒骨的上佳骨相。可是------”
周熙骞打断邵雍问道:“道长,敢问狮骨有什么讲究?”
邵雍答道:“狮骨生来不靠祖,成家立业全自主,坐等天财也会来,晚年衣禄更难数。”
周熙骞听后哈哈一笑:“道长果真是高人啊,在下的确无父无母,自然是没有办法依靠祖辈的福缘了。”
“不不不。”
邵雍摆了摆手:“小官人并非无父无母,小官人只是很难再见到自己的父母罢了。贫道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小官人可否为贫道答疑解惑?”
周熙骞答道:“当然可以。不瞒道长说,在下的祖籍不在中原,而是在很远很远的大海中。”
邵雍插话问:“莫非是流求(今台湾)?”
周熙骞摇了摇头:“不是。”
邵雍再问:“难道是麻逸(今菲律宾)?”
周熙骞笑道:“也不是。”
邵雍双眼凝视着周熙骞:“那是哪里?”
周熙骞答道:“夏威夷,听说过吗?”
“夏威夷?”邵雍遗憾地摇头道,“没听说过。小官人,夏威夷距离中原有多远?”
周熙骞大概推算了一下,答道:“非常远,大约相当于从延州(今陕西延安),到琼州(今海南海口)直线距离的两倍吧。”
邵雍听后瞬间睁大双眼,疑惑道:“这么远,那小官人在茫茫大海上是如何活下来的?”
周熙骞所答非所问:“道长,是海风,是海风把我从夏威夷一直吹到了明州(今浙江宁波)。”
“是这样啊。”邵雍叹息道,“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官人福缘深厚,将来必成大器。不过小官人若是肯听贫道一句劝,那就更好了。”
周熙骞笑道:“道长请讲。”
邵雍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皇城:“小官人,那座戒备森严的皇城里住着的那位,是个仁爱之君。
“可历史上的仁爱之君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太容易被朝臣的意见所左右。
“小官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参加一下科举考试,即便是能被皇城里住着的那位赐予同进士出身,也对小官人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贫道言尽于此,就此作别。”
说罢,邵雍转身,飘然而去。
“道长,卦金,卦金。”周熙骞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纹银,拔步欲追。
邵雍一边走,一边抬起胳膊对着周熙骞摆了摆:“卦金免了,后会有期。”
周熙骞有些失落,他不想就这么放邵雍离开。邵雍不是普通人,他是大宋最超然的易学大师,是大宋最着名的理学家,与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并称大宋五子。
和周熙骞不同的是,邵雍是以德服人,德感世人的典范。就连大名鼎鼎的司马光,都尊称邵雍为兄。
周熙骞特别想和邵雍交朋友,并且像司马光一样,尊称邵雍为兄。只可惜,邵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望着邵雍渐渐远去的背影,周熙骞叹了一口气:“奇人就是奇人,该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他必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等到了离开的时候,潇洒的挥一挥衣袖,飘然远走。”
叹息良久,周熙骞转身赶往杨府。
杨府坐落在金水河畔,周熙骞抵达后,直接向门卫说明来意。
门卫让周熙骞稍等,跑到后院向杨文广禀报。
不多时,一位四十左右岁,长得很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周熙骞的面前。
见到周熙骞,中年男子对着周熙骞抱了抱拳:“敢问小官人怎么称呼,不知找杨某有何事?”
周熙骞回礼道:“在下姓周,草字熙骞,今天来找杨侍卫有要事相商。”
听说有要事,杨文广苦笑一声:“周兄弟,杨家已经不复从前的风光了,周兄弟有什么要事能找到杨某头上。”
周熙骞答道:“杨家满门忠烈,是咱们大宋的功臣,别人忘得了,在下却没齿难忘。”
恭维话谁都喜欢听,杨文广听后呵呵一笑:“周兄弟快请,咱们到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