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闹事的达官贵人离去后,周熙骞跳下擂台,从怀里掏出二十六张卖身契,缓步走到奎尼面前,抖了抖手里的卖身契:“奎大当家,签字吧。”
奎尼心知肚明周熙骞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可他是月光湖水寨的大当家,即便输掉了赌局,那也得输人不输阵,不能让他手下的众兄弟小瞧了他。
“不签。”
奎尼“哼”了一声,故作硬气道:“爷爷技不如人输掉了赌局,你要杀要剐随便。可若要爷爷签了这张卖身契,那是老猫嗅咸鱼,休想。”
二当家闻言附和道:“大哥说得对,兄弟们宁肯死也不给别人当牛做马。”
周熙骞听后呵呵一笑:“奎大当家,五天前的夜里,高昌王城的北城、东城和西城共有七八家大户被打劫,损失金银珠宝价值三万两银子。
“前天晚上,焉耆、龟兹、伊州、沙州和约昌城约有四十几家大户同一时间遭遇入室抢劫,共计丢失价值四十三万两银子的财宝。
“倘若这六座城池的官府,知道这价值四十六万两银子的巨额财宝是被奎大当家拿了去,你猜官府会怎么做?”
奎尼听后一激灵,怒喝道:“臭小子,你,你竟敢盯梢爷爷。”
周熙骞笑着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本将军不仅派人盯梢了奎大当家,而且还详细掌握了奎大当家入室抢劫的所有罪证。
“比如说,奎大当家的是在哪一天到的焉耆城,又是在什么时辰进入了谁家,入室抢劫之后又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焉耆城。怎么样奎大当家,你是愿意签下这张卖身契呢,还是愿意进入监牢住上个十年八年再出来。”
奎尼心里很清楚,周熙骞说的十年八年都说的少了。入室抢劫四十六万巨额财宝,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帮着他上下打点,一旦他被官府抓获,极有可能会被砍了脑袋。
是当奴隶还是掉脑袋?奎尼顿时陷入深思。
周熙骞也不催促,任由奎尼闭着眼长考。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奎尼抬起头来,恳求道:“这位好汉,我奎尼一人做事一人担当,入室抢劫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和手下的众位兄弟无关,可否请好汉高抬贵手,饶过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只治我一人之罪。”
“大哥,不可。”
“大哥,别丢下兄弟们。”
“大哥,要死一起死。”
“......”
奎尼一声暴喝:“都闭嘴,我奎尼身为大哥,就得有做大哥的样子。不就是掉脑袋吗,我奎尼何惧之有。这个世道不太平,大哥只希望兄弟们以后都能够活得好好的,只需以后每年的清明节兄弟们能给大哥扫扫墓,大哥别无所求。”说罢,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对着周熙骞伸出手:“这位好汉,我这就随你去官府自首。”
周熙骞后退一步,盯着奎尼瞅了一会儿,笑问:“奎大当家,你真的宁肯死也不愿意签下这张卖身契?”
奎尼用力点了点头:“死不可怕,失去自由才可怕。”
听到这句话,周熙骞把手里的二十六张卖身契一张一张撕成碎片,哈哈大笑:“看不出奎大当家竟是一条真汉子。也罢,既然奎大当家不肯低头,本将军也不强求,你我双方的对赌协议就此作废。”
奎尼听后一愣怔,略显急切地问:“好汉,你,你是打算放过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