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见到你就会想到她，你和她长得太像了。”

“尧尧，这事情都怪爸爸，是爸爸对不起你。”

“你一定要原谅我……”

声音沙哑，压抑着情绪的同时，似乎又有几分无奈。

顾颜欢的心仿佛是被钝刀狠狠插入，然后不断磨着。

心里憋着一股难受，可是却不敢发泄出来。

司少琛说看到尧尧会想起……会想起她？

她的脑子里闪过司少琛在洗手间外不断叫嚷的画面，见到自己，司少琛如同是发了疯似的。

当初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顾颜欢没有忘记。

可是现在，他却如此。

顾颜欢捉摸不透自己的情绪。

分明是知道自己和司少琛不共戴天，却又忍不住的被他牵动了情绪。

她低下头来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而下，浸湿了衣服。

她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这是在嘲笑自己。

回国之前，她曾经多次跟自己说，已经是不在乎司少琛了，所以就算是见到司少琛那也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

她也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司少琛是害死尧尧的罪魁祸首，所以她不能够原谅司少琛，甚至应该是恨他。

偏偏。

做不到。

顾颜欢觉得自己真的是犯贱。

那种控制不住的要犯贱，完全把控不住，完全没有办法。

就因为司少琛脆弱的那么几句话，她竟然有些动摇了自己的心。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无声的话讽刺着自己。

“顾颜欢，不要在这里犯贱了。”

“他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这几年受的苦，那都是他罪有应得的，而且他受的罪根本就比不上你的痛苦。”

“不就是哭了几嗓子吗？那又怎样？”

顾颜欢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冷静下来，止住哭泣。

可是泪水是止不住的。

它一次又一次的氤氲满了眼眶，然后往下坠落。

顾颜欢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又听到司少琛的声音了。

“欢欢，你真的很狠心，就这么无情无义的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一个人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颓然地靠着门，腿部微微有些弯曲。

无情无义？

顾颜欢此刻在伤心，听到这个词，如同吞了一根刺下去。

什么叫做她无情无义？

顾颜欢控制不住地冷笑，刚刚涌起了几分动摇，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瞧瞧吧。

不还是一样的吗？

司少琛这样子的人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而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

可是下一句，又让顾颜欢有些迷茫了。

“我本来早就应该跟你走的，可是尧尧还活着，他还需要我这一个爸爸。”

司少琛托着额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都是屁话。

他毫无形象地低声哭泣着，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

顾颜欢缩在衣柜里面，已经分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

伤心？

那是有的。

讽刺？可笑？

那也是同样存在的。

顾颜欢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腿。

她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事情。

慢慢的，总算是平复了几分情绪。

而在外面的司少琛也不再开口说话了，他缓缓站起了身来，继续脱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