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声和女孩家住的方向相同,但两家一前一后离得较远,只有一段路可以同行。先到的是女孩家楼下,江声声家还要走一段路。
女孩对前不久发生的事还有些接受不能,但下意识把江声声当成了可靠的主心骨,见她神色如常气质冷淡,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当她回忆起那群人的恶劣事迹时,慌张不安地问江声声:“怎么办?那群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怕什么?上赶着找死的东西,来一个我废一个。”
江声声说这话时平和得就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似的,但话里藏着的狠意不作假,女孩到底年纪小,没听出来,试图找出一个靠谱点的办法。
“要不告诉老师吧?”女孩说,下一秒又摇头否认,“不行,那群人知道我们告老师绝对会变本加厉…可是…”她碎碎念了一大堆,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你不用管,那群人只会找我的。”江声声推了推她的背,让她快些回家,别想那么多。
动手的人是她,那些心眼比针还小、脾气比天还高的人只会想报复她。
江声声还说:“我们以后就不要来往了,不然你也会惹上麻烦的。”和她撇清关系是最有利于女孩的选择,也是她的。
女孩和她有牵扯不仅会把她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对江声声来说也是一个负担。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这是事实。
“我…好吧。”女孩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半是期盼半是哀求地问江声声:“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江声声也不奇怪她会点头。她一直是这样的人,骨子里的胆怯是很难一朝一夕改过来的,她之前能选择袖手旁观,这次一样会选择自保。
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她看到了江声声的反抗。这让她有一丝侥幸,或者说有一丝私心,是试着挽留一下这岌岌可危的友情。
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自私,女孩憋红了一张脸,却不肯轻易松口:“我…对不起,小声,我不敢和那些人作对…我们在学校的话,明面上不来往,但我可以悄悄的,找你一起玩吗?”
真是足够自私,又足够贪婪的人类啊。
江声声忽然生出一股暴躁的虐杀欲望,让她很想炸点什么东西来缓缓神。但那暴虐的情绪转瞬即逝,她没有否定女孩的提议,却也没肯定,只说:“以后再说吧。”
这还只是刚开始呢。
重头戏还在后面。
和失魂落魄的女孩分开,江声声回到家,一开门就听见婴孩的哭嚎声和母亲温声细语的哄娃声,在这狭窄的出租屋里闹得人心烦。
虽是母女,但母亲和女儿却很少交谈。大概是因为和前夫的婚姻让这个可怜的妇女吃了太多苦,她把对生活的各种不满转移到和前夫生下的这个女儿身上,仿佛这样就有了为她前半生的失败开脱的理由。
“快去煮饭啊,你想饿死我吗?啊?”
刚放下书包就被赶进厨房,江声声看向这个满脸写着被岁月摧残得疲惫不堪后的年老色衰的女人,漆黑的眼眸里早已没了鲜活的色彩,却还藏着一丝顽强的怨怼和嫉恨,怨谁?恨谁?她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只是盲目对她所认为的“罪魁祸首”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