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声摇摇头:“没事,走吧。”
“好。”
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有这么平和的时候,晚上回去后男孩还主动说了一些他见到的有趣的事,说着说着他还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哭什么?今天玩得不开心吗?”江声声解开男孩脖子上的项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如常,称得上冷漠。
他哭得很惨,像是要把在她手上吃过的所有委屈所有苦头一股脑哭出来一样,一边哭一边还乖乖回答她的问题:“没…没什么…呜呜呜…开心…”不回答不行,不回答她会不开心的。
“那你哭什么?”
“没…呜呜呜呜…”
他想止住这懦弱的眼泪,但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于是他举起手准备给自己一巴掌。
江声声却抓住了他瘦到有些硌人的手腕,单手禁锢住他两只手,高高举过男孩的头顶,让他不得不抬起下巴,另一只手沿着他左脸的伤疤轻轻擦过,停在湿润的眼睑下。
“你想做什么?”江声声问他,“谁准你这样随随便便打自己的?嗯?”
“忘记你的身份了吗?”
他的身份?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他的身体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这具躯体是那么肮脏、下贱,多少人曾在这上面留下令人作呕的痕迹,肆意践踏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而他的灵魂也已经染上了污秽,哪怕用神赐的圣水洗涤,也永远无法变回纯洁的模样。
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她的所有物。
不要反抗,不要逃离,更不要否认—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狼狈不堪的他,只有她,只有她容得下自己,只有她不会嫌弃自己,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有存在的价值。
男孩唇瓣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泪已成河。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从那个晚上,她闯入他的世界开始,一切还是正常的模样,可因为他计划着某些很过分的事,最终他自食恶果,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所以说…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啊。
“对不起…”男孩抽抽噎噎地重复着,“对不起…”
但他等不到那一句“没关系”了。
因为江声声听到他的道歉后,松开了他的手,把他带到门口,扔了一个挺有分量的包给他,对他说了句“离开这里吧,你自由了”后便把门关上了。
…诶?
男孩呆愣在原地,傻傻地抱着那个包,里头全是钞票,是曾经的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此刻他却对这个价值千金的包毫无兴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眼神中透露着迷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像条被抛弃的丧家之犬,身影落寞,连发脾气都不敢,只是小心翼翼地敲着大门,祈祷里头的人能出来看他一眼。
看一眼就好。
敲门声断断续续,和他忐忑不安的心跳重叠在一起,良久后,门开了。
他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喜悦几分期盼,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来人,相信无论是谁被这样的眼神锁定,都不忍说出拒绝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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