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它们不上钩么？”

江宁皱眉问道。

闫海笑了：“这不是还有司徒大师么！”

“一个比灵纹师还要重要，但修为却连很多启灵七八重都不如的铭纹师，换我是妖族，我也无法拒绝。司徒大师回来，即是来帮忙的，也是来充当诱饵的，而且为了使这个计划顺利实施，我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就主动离开了城卫军，为的就是给它们制造机会，司徒大师那边，也撤去了大部分防御守卫，那里基本就相当于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江宁忽然明悟：“那苏萱萱……”

闫海微微笑了笑：“你猜得没错，她的定义应该就是妖族的人。”

“眼前有如此美好的诱饵，而且还有个内应，哪怕它们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危险，但至少会来试一试的。”

江宁瞳孔一缩：“所以，为了使它们彻底相信，就必须要用人命去填？”

闫海眼神一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江宁这时忽然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们会猜透你的计划，并打算将计就计，在别的方面下手呢？或许它们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掉司徒大师，又或者，它们目标从来都不是江城这块地方，而是整个江南行省，乃至是整个联邦？”

闫海怔了怔，紧接着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至少，我保住了江城几千万人的性命不是吗？”

江宁沉重道：“但还是死了那么多人。”

尽管已经过去数日，他也依旧忘不了前段时间的血腥与惨烈，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着实让人心里很是难受。

江宁觉得自己感情已经算是淡薄的了，但若不是回来后就投入到修炼，他恐怕那些日子每天都会做噩梦的。

闫海的观念他认同，但闫海的做法，他持有保留意见。

无论如何，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尽管可能能挽救更多的生命，但至少，那些人本可以不必死。

他们没有罪，没有任何人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闫海、苏萱萱、妖族、还有那些大财阀……这四方所代表的势力相互交缠，共同在这场战役里起舞，他们都赚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东西却是用无数条性命换来的。

大地为局，众生如子。

江宁以前都觉得军部和城卫军的意义，就在于维护百姓的平安，在于彰显和平与正义，在于使联邦百姓，使人类不再受欺负，可灾难没到来，他们却迎来了同胞们的出卖。

而他们的死，却只是几方交锋的一个引子，甚至连筹码都算不上。

莫名的，江宁感到有一丝悲哀。

他有心想做些什么，但却无奈的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在这几方势力面前，他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再一次的，他怀念起昌九曲来，那个被冠以罪犯之名的人，那个宁愿自杀也不愿与同胞交手的人，那个哪怕自知很可能会暴露，也要去救小孩的人，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彻底丧失了斗志的。

“我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我为联邦亿万百姓感到悲哀……”

这是昌九曲的话，也是江宁此时的心境。

江宁顿了顿，强行收拾好心情，又问道：“你们的这些布局，司徒大师知道吗？”

闫海沉吟少许：“应该知道一些，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