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和神君说话了!”雀儿迫不及待的叽叽喳喳欢叫着:“他叫你什么?他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字?”
“绮霞”。
雀儿扑楞楞飞到绮霞肩膀上来:“好听!他给你说的什么话?他对你好吗?神君可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
绮霞懒懒的乜了雀儿一眼,哂道:“你才见了几个男人?”
“我听那清宁和丫头们说的!”雀儿气鼓鼓的道:“再说这书房里几千年也陆续来了不少人。”
“十个八个也叫人?”
雀儿干脆飞到近旁一株合欢树上头,居高临下看着绮霞:“敢情主人见过那花花世界?人多的地方?什么时候主人修成大罗真身了,也带雀儿天上地下走一走。”说着又撇一下嘴:“可姑娘这等不用功,恐怕这辈子是无望了。”
绮霞手指着雀儿笑道:“你倒有野心!我怎么就修不成大罗真身了?时日有的是,待我细细向神君请教。”
“是了”,雀儿忙跳下树枝:“神君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助你修仙,可姑娘好歹也得用功才是。”
“好了好了,懒得理你。”绮霞从房里取了一本书,坐在庭院石凳上默默看了起来。
雀儿见她用功,不再打扰她,自去花丛中扑蝶取闹。
此情此境,峦嶂叠翠,树木环绕,三两间草房,一派幽深静寂。天下有谁人知道,这境像如烟如雾,或明或灭,烟雾笼罩间竟是一张画里的幻境。
这张神女图是昌华帝君在娲神殇后多年所作。
昌华幼时便在心里暗暗倾慕娲神娘娘。娘娘胸怀天下,慻悯天下苍生,其德行音容无不时刻感动着昌华。自女娲去后,昌华内心痛绝,常去不周山祭怀,一个人仰望苍天,感怀朝暮,痛彻心扉。
有一年从不周山回来,他便画了此画。
娘娘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下笔如有神助。画完后,自己也惊叹的不得了!竟是栩栩如生!
不想此画才在书房里挂了一千多年就被紫翌袖了去。
明明是抢!昌华帝君每想至此处便暗暗着恼,无奈那紫翌十分泼赖,自己也拿他没法子。
再画一张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时一事之境,片言片刻难寻,再也没有了下笔如神的感觉。
这几千年来,昌华没再画过一幅画儿。
其实紫翌心中也是愧疚的。无奈自在昌华房中一眼望见那幅画,便觉前生似曾相识,画中人正是他心心念念要寻的人。他断然取了那画儿便走。这一遁从一十三天长生殿一路风驰云滚直到南海丹霞山自己的书房里,方才喘了口气。
这些年他常呆呆的注视着画里的神女,他有一种感觉,这女子必是和他有缘,是前世?是今生?说不清楚。
有时候他觉得十分惆怅,那份感觉『摸』不着,寻不到,自己的心似不是个实心儿的,总有一处未填满。
自己是个神,竟然还有捉『摸』不透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他有些自嘲自己的小心思,便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幅画,慢慢的在书桌前坐下来,那桌上放着一本——《娲神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