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不好,我快要死了。”
“怎么回事?”
“这个地方难受的很,我呆不住了。”
“那好,你别动,我放下一根绳子去,把你拽上来。”
“不行,我上不去,我被锁在这里了。”青童抓住腰间的铁链对他晃了晃。
啊,是这样,早知道不会这么轻易得手的!
下去井里吧?只怕会有埋伏。
“哥哥!”青童眼巴巴的望着他。
把心一横,一个小小的雪妖,能有多大能耐?先下去再说!
青霍‘嗵’一下跳进井里。
姚贝自从青霍进了雪姬宫,就拿着线轴子,看着它咕噜咕噜的转,一直没停过。
青霍说这线轴子很长,是使不完的,可是现在,线轴子上的红线越来越少,咕噜咕噜,没了。
姚贝忙捏住那线头,对绮霞急道:“姐姐,没了!你看,线没了!”
绮霞正在前前后后观察地形,听见她喊,连忙过来。
“糟了!怕是青霍中埋伏了。”她说。
姚贝急道:“怎么办?姐姐?”
“我再进去看看。”绮霞说道:“你们二人不要分开,我探一探虚实就出来。”
姚贝摇摇头:“不如我们三个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你得拿好这个线绳,青霍要是出来,不会『迷』了路。”绮霞道。
白骨仙上前一步说道:“这雪姬宫我来过两回,不如我和姐姐一起进去,也好给姐姐带路。”
绮霞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如果是『迷』宫阵的话,只怕你也不认识路。”
姚贝急道:“姐姐,你就让小倩和你进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绮霞点点头,拉着白骨仙,“那咱们走!”
说罢两人推门进去了。
进门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厅堂。
厅堂里面没有人。
白骨仙说:“这里面有蹊跷,平日这里是有看门的宫人的。”
说完她带着绮霞从当中间儿一个巨大的拱形门进去,里面是一个长廊,也是四面雪白雪白的,只是地上铺着一领湛蓝的长条形地毯。
踏着地毯走过去,脚底下极松软,像踩在了厚厚的云堆上。
白骨仙在前面带路,七拐八绕,就到了雪姬的寝宫前。
“哈哈??????哈哈哈??????远来是客,雪花,快请客人进来吧!”雪姬妖娆清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一个一身雪白,衣服上镶着白『色』『毛』皮的俊俏姑娘推开门出来,“两位请吧?白娘娘,又见着你了。”
白骨仙讪笑了一下,打帘子进去了。
绮霞见那帘子亮晶晶的,晶莹透亮,像一颗颗珍贵的水晶石。
她用手握了一下,掌中有温度,握出一团水迹。竟是冰凌做的。
“冰凌,给客人上茶。”雪姬懒洋洋的躺在榻上说道。
冰凌?这样的名字?不愧是大雪山里的??????。绮霞这样想着,进了房门,看见一个极大的屋子,雪姬躺在当中间儿的银『色』软榻上,无限慵懒的抠着自己的指甲。
她的指甲打理的极精细,每一片指甲上都印了雪花的形状,每一颗又不同,在雪花正中间镶嵌了名贵的宝石,闪闪发光。尖尖的指甲上都套了银『色』的套子,那是白金打造的,上面有荼蘼花的纹路,细小的碎钻嵌在上面充作花朵,颜『色』各异。住在这大雪山里,漫长的岁月沉闷而没有生气,用一生的时间修饰自己便是打发时光的最好办法。
每天做一款指甲是雪姬娘娘的必修功课。
今儿的指甲刚做好,是她最喜欢的雪花图案,所以她躺在那里,高抬玉腕,松松的翻着手指,肆意的欣赏自己的宝贝美甲。
绮霞和白骨仙进到屋里,白骨仙向前一步行礼道:“大姐,别来无恙?”
“挺好。”眼皮都没抬。
接着白骨仙就不知说什么了,雪姬也不起来,兀自翻着自己的手指。
绮霞一见气氛十分尴尬,便把手抱拳拱了一拱,“绮霞见过雪姬娘娘。”
“免礼,”雪姬精翻了翻眼皮,扫了绮霞一眼,“这位绮霞仙子,咱们见过一回面了。”
绮霞笑了一下。
“坐吧,”雪姬摆了摆手,“怎么还不上茶?”
后面一个侍女连忙把茶壶端过去,给两人倒上茶水。
绮霞撇一眼那茶水,汤『色』极清淡,几乎没有颜『色』,不知是什么茶。
两个人都不动那茶水。
雪姬咯咯笑道:“仙子不必害怕,这里面没有毒的,我雪姬还不至于在客人碗里下毒『药』。”
无奈,绮霞只好端起来。再说,她也想尝尝这大雪山上的茶。
味道极好,淡淡的,口感清澈,一股松香味儿。
“怎么样?我这茶还入得仙子法眼吧?”雪姬懒懒的问道。
“极好。”绮霞陪笑道。
“这是大雪山底部的松针之雪煮的茶水,这雪水万年不化,取下来天然带有松香味儿,是我大雪山的珍品。”
“绮霞今日有口福了,没想到雪姬娘娘也是个爱茶之人。”
雪姬精站起身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宫装,衣服上有暗暗的银『色』纹饰,头上戴着一顶银『色』的冠子,相貌冷艳,倒是一个极美的冰雪美人。
“在这白雪皑皑的深宫之中,漫漫的日子不好打发,便只好给自己多增加些意趣,烹制茶水,裁剪新衣,静妆打扮??????可是??????。”她一边踱着步一边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是打扮得如此精致,又给什么人看哪?!”
白骨仙一听她如此喟叹,便知她想起了白三郎,便相劝道:“姐姐的容姿天下无双,还愁找不到可以倾心爱慕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凡姐姐出去游历一番,必定有不俗的收获。”
雪姬精慢慢的走到镜子跟前,幽幽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悠然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绮霞看见她动了情,也不知怎么相劝是好,便说:“情这个字,动起来时便如天崩海涌,不知所以,一往而深。便是一条错路,也眷恋流连,不肯从中拔出来。情浓时,便如蜜糖,黏厚浓稠,浑不知这是掺了毒的怡口蜜剂,只有受了巨大的伤才晓得回头啊!”
雪姬转过头淡淡的说道:“听仙子如此说来,倒是一个过来人。”
绮霞回道:“不是什么过来人,只不过这世间有太多事比两个人的小情小爱更重要罢了。”
“那既如此说,我倒要问问仙子,天下事什么最大?”
“苍生。”
绮霞笃定而恬淡的语气,倒使雪姬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