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某人一生,从来不做亏心事,无愧于心!你这是在污蔑我,当初何家勾结外党,上下私通,欲对朝廷不利!即便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绝不会向你低头的!”严华挺直身板,说得是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反倒像是吴清涛在迫害严华一般。
吴清涛大闹城主府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严华承认当初犯下的罪行,还何家一个清白。奈何严华死不承认,说的是正气凛然,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信了严华的话,以为吴清涛是来捣『乱』,诬陷严华的。
“哼!公道自在人心。严老贼,当初你见财起贪意,杀人夺宝,害得何家家破人亡,手段残忍至极,行径令人发指!如今你又投靠圣血宗,犯了滔天大罪!纵然你死不认罪也没用,今日你必死!你严家上下,都会因你而受到牵连,你那当了圣血宗弟子的儿子,已经被天下正道所不容,也是死路一条!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你严家父子的容身之处,坦白从宽,兴许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吴清涛喝道,声音传遍县城。严华平日里所作所为,早已经被众人看在眼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动手吧,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昂起头,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心里头却是暗暗担忧,严宽我儿,爹走了,你多保重!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逼』我动手。记住,这是你自找的!”吴清涛无奈摇头,这严华真是死鸭子嘴硬,非得『逼』哥动手才行。今日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哥有的是手段挫了你的骨头,让你硬气不起来!
提着剑,吴清涛便朝着严华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剑动,血流不止!
不少忠心于严家的士兵,家丁手里持着武器,前赴后继地冲向吴清涛,居然一点都不畏惧生死,难不成吴清涛错了?这严华居然能得这么多人为他赴死的程度,莫非真是个好人?
但是吴清涛定睛一看,从严华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恐慌,还有冷漠!
没错,就是冷漠。这些家丁,士兵像是着了魔一般,视死如归,为他严华抛头颅,洒热血!他严华居然是一脸漠视的态度,似乎这是他们职责所在,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但凡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都不会对生命如此漠视。从严华的眼中,吴清涛看不出一丝不忍的神『色』,这绝对不正常!
再看看这些人,纷纷死在吴清涛的剑下,倒地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恐惧,惶恐,还有一丝解脱的意思。
吴清涛顿时明白了,严华之子乃是圣血宗的弟子,蛊『惑』人心也是圣血宗最擅长的手段之一。这些人一定是被蛊『惑』了,才会有如此异状。
“醒来!!!”
吴清涛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脑海中一朵绽放的火焰红莲散发出无形的波动,顺着声音震『荡』,威慑全场。还有上百名往前冲的家丁,士兵顿时一怔,纷纷被定身般呆立在原处。
吴清涛当头棒喝,如同敲钟般,震慑众人的脑海,将控制他们的那股邪念给敲碎,给火焰红莲的无形波动给驱逐出了脑海。
“嗯?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誓死保护那狗贼的想法?”
“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做这种事情?”
一众家丁,士兵眼神中纷纷恢复清明,站在原处,『摸』不着头脑,觉得十分疑『惑』。虽然当时觉得作为下属,保护城主大人的行为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呸!老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个人渣也值得老子赔上『性』命?
看到众人纷纷立在原处,严华急了,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将此人拿住!谁先抓住此人,赏银百两,不,赏银千两!”
虽然被『迷』住了心,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众家丁,士兵可是一清二楚,眼前那个少年可是五行门的修炼者,大名鼎鼎的爆哥吴清涛!谁敢动手?
许多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严华,你丫还不是被人一招就夺了兵器,还想要我们给你卖命,不可能!
“这些钱还是给我吧,我兴许一高兴,还能把你埋了,就当是工费吧。”吴清涛看着众人纷纷倒戈的模样,取笑道。
“哼!你别得意!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儿子也会帮我报仇的!”严华冷声说道。
吴清涛笑了笑,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吴清涛缓缓走近严华,说道:“就算你死不承认又如何?看到离开的这些人了吗?他们可是你的手下,帮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今日他们出去,势必会到处宣扬你之前做的丑事,坏事。到时候,你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牵连你儿子,遭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看到严华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吴清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辩解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接下来,就该尝尝我给你准备的,凌迟之刑吧。”
严华眼看着吴清涛一步步走来,面『色』越来越恐慌,眼中却是流出一丝狠辣之『色』。习武之人,又身居高位,严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趁着吴清涛一步步接近的时候,严华突然暴起,探手成爪,抓向吴清涛的胸口,动作快如疾风,十分凌厉。
可惜狗急跳墙的故事吴清涛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步步走来时,吴清涛每一步都踩在了严华心脏跳动时的那个点上,同时缓缓加快步伐,再加上严华本身就已经有了恐惧的心理,试图以此来彻底击溃严华。
吴清涛冷冷一笑,轻轻地抓住了严华的手臂,随即用力一扭,生生将严华的手臂给扭断,接着一掌,击中了严华的胸膛,一道强横无匹的力量进入严华的体内,摧枯拉朽般,无可阻挡地破坏了严华的筋脉,泄掉了严华体内的所有气劲。
气劲被破,等于是修为被废掉。严华在一瞬间气息萎靡,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神黯淡,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咳!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被这一掌打得直吐血,浑身疼痛不已,受伤颇为严重。但严华依旧是咬着牙,强行硬起身板,目光怒视吴清涛。
“呵呵,够硬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凌迟什么的,对你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吴清涛凑到严华耳边,轻轻说道:“但是如果我把你挂在城墙之上,在你脚底心戳两个血洞,让你流血七天七夜,受尽众人白眼而死。你说到时候,你儿子会不会来救你。”
严华面如死灰,看着吴清涛淡淡的笑容,不寒而栗。
.........
哐当!
“什么?他一个小小的五行门弟子,竟然敢!”
一间客房内,三名身着圣血宗服饰的弟子站在那里,其中一名愤怒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怒意。
“此人名叫吴清涛,当初在云国杀了不少同门,连血途河师兄的亲弟弟血星河都是死在了此子手上,近来风头正盛的人物。”旁边一名圣血宗弟子说道。
“吴清涛,我严宽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名弟子名叫严宽,是严华的儿子。其他两名弟子,一名叫做沈良,一名叫做永天。
严华一生痴『迷』于武学,四十多岁才有了严宽,可谓是老来得子,喜不自胜。而严宽的母亲,早在生下严宽就已经去世。
严宽一生,最敬重自己的父亲。自打啷当学步时,就是父亲手把手教自己习武,为了自己的前程,父亲可谓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付出许多代价,让自己踏上了修炼之途。这浓浓的父爱,岂是文字就能够描述得清的。
得知吴清涛废掉了严华的气海,并且将其吊在城墙之上三天三夜,风吹日晒雨淋,受尽众人白目,严宽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冲回去,将吴清涛碎尸万段!
只是严宽不知道,吴清涛此刻正站在城墙之上,等候着严宽。
“严师弟,冷静一下!据说吴清涛此子诡计多端,恶毒无比。此番招摇,就是设计好了等你回去,你如此动怒,岂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到时候中了此子的『奸』计,非但救不出严伯父,还会连累自己!”沈良抓住了严宽的手臂,急切说道。
“可是我父亲被挂在墙头,武功尽废,我怕撑不了多久!”严宽如何不知其中的诡诈,但是心里仍旧十分焦急,慌『乱』之下,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我说一句,莫师兄还没走远,你赶紧给莫师兄发符令,请莫师兄出手!别忘了,那名五行门弟子还在莫师兄手上,有莫师兄在,万无一失!”沈良沉思了一下,说道。
“没错,莫师兄是炼气后期的亲传弟子,有莫师兄在,定能救下严伯父。要知道,五行门的风行才,是吴清涛的结拜兄弟。风行才的哥哥,可是风行白!”永天说道:“不过据说风行白最近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狼牙山,估计不会参与此事。如果只有一个风行才的话,莫师兄足以将其拖住,我们三人联手,斩杀一个吴清涛还是轻而易举的。”
严宽听罢,低头沉『吟』,咬牙说道:“好!一天,我就等一天的时间!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助,严宽无以为报!他日用得着严宽的地方,尽管开口,严宽万死不辞!”
永天摆摆手说道:“师弟言重了,大家都是圣血宗弟子,本应该互相团结才是。我们圣血宗能够暗中崛起,就是宗门上下齐心,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
“唉,这都第几天了。你看看你那个没良心的儿子,这都不来救你,真是个白眼狼,干脆杀了算了。”吴清涛站在墙头之上,对着被绳子绑着的严华说道。
严华别过头去,闭口不语。
看着严华一副凄惨的模样,蓬头垢面,面无血『色』,双脚因为流血过多,早已失去了直觉。但是依旧咬着牙,一语不发。
“你说你呀,老来得子就算了,还得了个白眼狼。知道哥来了,就丢下你这个爹不管,自己跑路了。哥估计呀,你儿子就是饿死鬼投胎,故意来吃你的,喝你的,等你死了好继承你的遗产,出了事呢,两脚一迈就跑。我说你这个爹当的呀,还不如不当。早知道当初,你还不如在娘胎里就掐死他,或者直接把他『射』墙上,可能你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要我看...”
“不许侮辱我儿!”
吴清涛喋喋不休,严华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喝道。只是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洪亮了,十分沙哑,气息虚弱无比。
“哟呵?你让不说就不说?”吴清涛眉『毛』一扬,手指着墙边一个站岗的士兵说道:“,哎,小子,说你呢,对对对就是你,去!给哥沏壶茶过来。”
那名士兵听罢,急忙去给吴清涛提茶去了,而吴清涛百无聊赖,捏了捏喉咙,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爆哥给你们好好讲一讲!严城主和十八房姨太太的故事啊!严城主老来得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请大家留下脚步,听吴某人细细道来...”
严华听到吴清涛的话后,气得怒火攻心,恨不得将吴清涛的嘴堵住。可惜绳子绑得太紧,严华一声伤势,又几日米粒未进,饿得头昏眼花。更可恨的是,吴清涛居然还派人在一旁,一旦自己昏『迷』过去,就拿冷水泼醒,也不让自己睡着。这种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令严华痛苦不已,恨不得自尽。
最凄惨的是,吴清涛每天都要抽空来调侃自己一番。怎么当初交手时,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说会道。
路过的行人一听,尤其是那句老来得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驻足,抬着头,竖起耳朵,想一听究竟。
“小贼,有本事杀了我!休要搬弄是非,侮辱我儿!”严华转过头,对着吴清涛破口大骂。
可惜吴清涛不再理会严华,负着手,看着城墙下的众人,一副好事的样子,却是没有一点同情的眼光,更遑论站出来为严华说话了。可见严华在民心中,早已失去了威信,不受百姓待见。这样不被拥护的官,怎么可能是好官。
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吴清涛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更有好事者,还在下边起哄道:“我早就怀疑那老贼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了,年轻的时候一百多个小妾都没给他下一个崽,老来得子?估计是路上捡的吧。还是被人带了绿帽,帮别人把孩子养大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做了一辈子孽,到头来还不是成了崔武子?”
“哈哈哈,这老贼临死还不知道是被谁戴了绿帽吧,啧啧...”
“大人您快说吧,我们都已经等不及了呢。”
“.........”
看着底下的人又哄又闹,严华气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堪羞辱,竟然是昏死了过去。
吴清涛见到后,不禁一乐,好小子,以为昏过去就没办法了?等茶水一来,吴清涛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搅动几下,然后噗地尽数喷在了严华的脸上。
严华刚刚昏死过去,但是被这冰凉的茶水一激,又醒了过来,发现吴清涛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口中还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了?讲故事嘛,没有你这个主角在场,怎么能尽兴呢?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你当年的英勇事迹吗?”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严华这几天饱受折磨,精神萎靡,疲惫不堪,甚至有时候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但是严华的坚挺程度仍然是超乎吴清涛的想象。直至今天,现在,严华自知求生无望,没想到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名声扫地,受人侮辱,心中悔恨万千,羞愧无比,终于是彻底崩溃,老泪纵横。
吴清涛见到严华眼神涣散,精神已经崩溃,意识错『乱』不堪,嘴里反复念叨着,状若疯癫,顿时失去了讲故事的兴致。但是底下这么多听众,还有几个急『性』子的貌似已经快要失去了耐『性』,这个时候突然说不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清了清嗓子,吴清涛开口说道:“要说这严老贼年轻的时候,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劈叉了。当时严老贼表演过一百零八根独木桩,可惜前一晚在床上用力过度,导致严老贼走桩时头脑恍惚,脚步虚浮,所以在走到第二根独木桩的时候,严老贼脚下一滑......”
“住嘴!”
吴清涛讲到这里,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声大喝,同时从原处飞来一支梅花镖,速度极快,带着一阵破空之声,直取吴清涛的眉心。
吴清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掷出,正中那梅花镖。刹那间,梅花镖被打落,茶碗也被击碎,茶水碎片从空中洒落,淋在了看热闹的众人身上,躲闪不及。
“谁呀,是谁打扰我猪肉张看戏,信不信我一刀...”一名膀大腰圆,油光满面的壮汉无故被茶水淋了一脑袋,怒火中烧,回头骂道。可是话还未说完,看清了掷镖是何人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心头一惊,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两腿不由一抖,双手不由自主在油腻的脸上抹了一把,急忙转身逃跑,甩起了肚子上一圈圈的肥腩,像是波浪翻涌般。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清来人后,也是一脸惊慌失措地作鸟兽散,不敢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