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到了单位打卡,回办公室时,脸上挂着笑。
来的时候,顾历南在路上问她七夕想要怎么过。迟莞没想到他会留意这个,按照迟莞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忙,节假日对他来讲都没什么意义的,所以他能关注到七夕这个事情,迟莞很是意外。
迟莞也没想好要怎么过,七夕那天是工作日。
八点五十,迟莞换好行服,坐下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胡湘也来了,坐在迟莞对面。迟莞进屋时,她望着迟莞笑笑,态度比平时要好。
是周泽军跟她说了昨晚的事了?她知道我的身份了?迟莞这样想着,也对胡湘笑了笑。
一早上,迟莞总是觉得胡湘有话要对她讲,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但又没真的跟她说什么。
直到下午,大概三点钟的样子,迟莞刚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杯酸奶回来就被胡湘拉住。
胡湘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湘姐?”迟莞喝着酸奶,问她。
“阿莞……”
胡湘面色凝重,思想向后好一阵,然后对迟莞说,“我男朋友家里……出了点事……”
迟莞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出什么事了?”
胡湘跟过去,“资金链突然就断了,很多合作商也退出了和他们的合作,现在周氏四面楚歌,连银行也开始跟他们催款。”
“……”
迟莞惊讶,咬着吸管半天没吭声。
末了,她皱眉问胡湘,“可你跟我说这个,有用吗?”
胡湘不知道迟莞是故意这么问,还是她真不知情,急得满头大汗,“其实早上我就想跟你说,周泽军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不知道你是……”
看迟莞一脸冷静自持的模样,顿了顿,胡湘又道,“是他的错,是他对你无礼在先,你能不能念在他初犯,饶了他?”
迟莞放下手里的酸奶,垂着眼,“他不是初犯。”
“阿莞。”
胡湘扶着额头,一只手搁在迟莞的办公桌上,“是,他之前对你有不轨企图,你跟我说了,是我小肚鸡肠冤枉你勾/引他……但是,但是你不能公报私仇……”
没等胡湘话说完,迟莞打断她,“湘姐,你了解过吗,你调查清楚了吗,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报复周泽军去做的这些事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胡湘看着她,“你姓迟,你爸爸是迟峻峰,你丈夫是顾历南,精时集团董事长。你还有个SF董事长的妈,我能看不起你么?”
迟莞皱眉,“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做的?”
胡湘没吭声,紧紧盯着她。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急了,是真的害怕了。迟莞沉了沉气,开口问她,“你是真的爱那个人吗?”
胡湘转身,“你不会懂的。”
“他值得你为他开口求人?值得你把后半段人生都耗在他身上吗!”
“呵呵。”
胡湘背对着迟莞,低头轻轻笑了两声,“阿莞,你怎么能站在你的位置,拿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睛去看他人?他人毕生追求的,却是你与生俱来的,你能理解那种心酸吗?你永远不能。”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很是凝固。
又过了一会儿,胡湘转身看迟莞,声音哽咽,“阿莞,我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迟莞心烦气躁,被这事儿弄得完全没法专心工作。电脑屏幕上是一组数据,她要归类总结,一不小心就要出错。
她关了电脑,手撑着额头好半天,然后抬头,“如果真是顾历南做的,这不是公报私仇。”
胡湘张了张嘴,皱眉,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
迟莞说得对,那个人是她丈夫,自己妻子被人出言侮辱,他有那个能耐对对方进行报复,替自己妻子讨回颜面,于情于理,都是正常的。
迟莞拿着手机从办公室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站着,给顾历南打电话。
那头可能在忙,好半天没有人接。
迟莞挂了。几分钟后又打了第二遍,还是没接。
顾历南事务繁多,通常这个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看文件,迟莞想着他没工夫搭理自己,就打算回办公室了。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
是顾历南回过来的,迟莞接起,“喂。”
对方轻咳一声,问她,“怎么了,这么好心上班时间找我聊天?”
男人语气温和,从声音能判断他脸上挂着笑意,迟莞也忍不住莞尔,“找你有点事。”
“说。”
“你是不是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历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种语气通常就是在敷衍我。”
“……”
对方沉默三秒钟,呼了口气,笑道,“行吧,要问什么你问。但你只有五分钟,高层在会议室等我。”
五分钟够了。
迟莞问他,“周家的资金链断了,合作单位全部撤离,银行催缴贷款,都是你做的是吗?”
“这个厉害了,真是一手遮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