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问迟莞的调查人员凑过去跟另外一个调查人员耳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再之后又问了迟莞一些问题,迟莞被放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迟家和顾家相关的人都接受了调查。
也包括苏慕华。
深夜,苏慕华在汪如玉那里买醉,酒后吐真言,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带着对迟莞的憎恨。
“要不是为了她,衍之会遭此一劫吗?她有什么能耐,能让衍之倾尽全力地帮她的前男友!”
烈酒入喉,烫得她心窝子都疼。
汪如玉搂着她虚软的身子,安抚道,“放心吧,会没事的,只是接受相关调查罢了。他是聪明人,又岂会真让自己陷入囫囵?”
“迟莞怎么不去死!”
“……”
汪如玉太阳穴跳得厉害,怎么都想不到,她对迟莞已经恨到了这种程度,恨不得她去死。
苏慕华仰着头又喝掉一杯威士忌,伸手去抓汪如玉的衣领,“只有她死了,衍之才会是我的。就是因为她的出现,衍之才不要我……”
汪如玉叹气,抱紧了她,“好了好了,发泄过就好了。”
汪如玉要亲她,苏慕华将她推开,眯着眼摇头,“你这个,你这个变态!”
汪如玉唇角微微勾起,单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身,“是啊,我就是变态,我就是喜欢你。”
……
转眼顾历南被带走半个月了,上头下来文件,谁也不能见他。
迟莞在单位如履薄冰,没人敢靠近她,都怕扯上关系,对她避而远之。只有何苗对她不离不弃,何苗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有没做错,怕什么?”
之后行长怕影响不好,给迟莞放了假,说得好听是等风头过去再回单位,其实行长想的是,要是顾历南出不来了,迟莞也不能再回银行了。
不是行长现实,是舆论的压力太大了。
迟莞每天在家等着消息,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心尖子都揪紧了,整个人都快神经衰弱了。
九月二十三号,顾历南胃病发作,被送到医院。
到医院的第三天,上面文件下来,终于解禁,宣布无罪。
但这件事只有顾历南自己知道,父母和迟莞去探望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躺在床上,面不改色看简文筠对迟莞谴责。
“衍之为了你,去帮你那个前男友,你倒好,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不肯给他生孩子!”
“……”
迟莞没心情听婆婆指责,要骂就骂吧,反正她现在见到顾历南了,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
顾历南看迟莞的眼神带着藐视,轻蔑,迟莞看他,却是含情脉脉。
等简文筠骂够了,和顾亚琛一起离开了,再无他人的病房里,迟莞终于能顾历南单独相处。
男人悠闲地,双臂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压根不看她。
迟莞在床前站了一阵,俯身,小声问他,“要喝水吗?”
顾历南平静无波的一张脸,斜眼看她一眼,没吭声。
迟莞便拿起杯子,给他倒了被热水,晾着。
“等会儿再喝,有点烫。”
她拉了根椅子坐下来,双手撑在床边,托腮看他,一瞬不瞬地瞅着他。
顾历南手背上扎着针,从早上到下午,一直在打点滴。手背都有些肿了,看得迟莞难过。
以前不觉得他身体不好,这两次进医院,她终于意识到他是外强中干,看着强壮,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他现在不想跟她说话,迟莞知道的。
避孕药的事,说离婚的事,他在怪她。
他不是小气,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付出和收获相差得太多了,不甘心,绝望。
迟莞看了他好一阵,他不说话,她也不吭声,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外边,陪着他。
等到水放凉了些,迟莞端过来给他喝。
顾历南没扎针的那只手挡住她,微拧着眉心,“迟莞,据说我们要离婚了,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迟莞垂着眼睛,睫毛闪了闪,“哦,那个啊……最近还没空……”
男人冷哼,咬着牙道,“我现在到了云横秦岭家何在的地步,你要做什么趁早,不是一直对姓纪的念念不忘吗?”
哪怕他说了这种伤人的话,迟莞也没放在心上,仗着他没法乱动,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灌他的水,“你语文学得还挺好。”
男人紧紧盯着她,牙根都要咬碎了。
等迟莞喂完了水,又坐下来,这才说,“我不离婚了。”
男人呵呵冷笑,刚要回击一句什么,迟莞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也不准再提这件事。至于那瓶避孕药,当时是想吃来着,但后来想着要生孩子了,就把它忘在那里了。”
顾历南睁着眼睛,血色密布,又气又恼,迟莞视而不见,“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情,许征说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