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华转过身来,手里滚烫的杯子握得紧紧地,烫手,也烫心。
“听说你们要出去度假?”装的毫不在意的,苏慕华喝了一口茶,看向窗户外面。
“嗯,衍之说陪我回一趟路易斯安那州,我们家在那里有一个农场。”
迟莞眨眨眼,“苏姐姐想一起去吗?”
苏慕华咬紧牙根,“不必了。”
说完就离开茶水间,回了自己办公室。
等到放下杯子,她才看见自己掌心被烫得绯红,眼角有泪逼出来,不知道是烫的,还是被迟莞的话激的。
迟莞第一次做这样的恶人。
不觉得爽,也不开心,尤其是她看见苏慕华的不甘和掩藏不住的嫉妒,心口闷得发慌。
晚上和顾历南一起离开精时大厦,恰好和苏慕华一个电梯。
顾历南由始至终拉着迟莞的手,和苏慕华说着事情,不时转头看她一眼。
下午跟苏慕华各怀鬼胎地暗自较劲,迟莞觉得自己理所应当,但是眼下和顾历南在一起,在苏慕华面前像极了在显摆,倒让她很不习惯了。
和苏慕华在停车场分别,上车后,顾历南问她,“我怎么看你今天不太对劲?”
迟莞低着头系安全带,落下来一缕头发刚好挡住眼中情绪。
顾历南哼了一声,捏她的脸,“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一路上聊着,顾历南累虽累,心情还是极好的。迟莞不时地附和他的话,心思没在这里。
顾历南多精明的一个人,迟莞就在他面前,会不知道她有心事吗。
回到家,刚进门就就把她摁在墙上,“说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迟莞知道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但她没打算把苏慕华的事情说出来,“我想生个孩子。”
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顾历南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良久,不经意叹口气摸孩子脑袋,“顺其自然,我这个人不喜欢强求。说不定是我的问题呢。”
迟莞吃惊地看他,惊讶于一个男人竟然会怀疑自己的生育能力,这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情。
“你不会有问题,上次不是检查了吗,你挺正常的。”迟莞捏了捏他的手,挽着他上楼。
可算是把他和糊弄过去了。
晚上顾历南洗完澡从盥洗室出来,看迟莞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杂志,整个背都露在外面,看得男人口干舌燥。
走过去在她跟前坐下,大手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有件事情我们很久没做了。”
迟莞回头看他,“你再多调养一下,清心寡欲一点啊大哥。”
男人倏地站起来,擦头发的毛巾狠狠地摔在床上,“你故意的是吗!”
迟莞合上书,也缓缓地坐起来,“我故意什么了,是医生交代的。今天人家苏姐姐还提醒你不要吃太油腻,最好别沾荤。”
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男人听了烦躁至极,一条长腿跨上来,咬牙捏住迟莞的下巴,“信不信我来硬的!”
迟莞皱眉推开他,“你来硬的我也没办法,这几天我不方便。”
“……”
说完就跪在床沿,将手里的书塞进了床边柜里面去。
她跪在那里,细腰翘臀,露出大块雪白背脊,男人心浮气躁地抹了把脸,实在是太磨人了。
半夜顾历南睡在那头,隔得远远地,跟迟莞商量,“你用嘴给我弄。”
迟莞头也没回,“我很困了,你明天一大早不是也很忙吗?快睡吧。”
欲望得不到缓解的男人,很痛苦。
后来迟莞睡着了,顾历南爬起来抽烟,站在露台上看海边夜景,按压心头邪火。
宁静的夜,一转头就能看到床上女人娇嫩的睡颜,顾历南唇角微微勾起,已婚男人这一刻觉得幸福。
隔壁那栋楼突然亮了。
顾历南眯着眼,靠在木质栏杆上,一眼望过去。
时晋远跟他老婆大半夜的吵架,时晋远被关到门外,顺便砸了个枕头出来。
他在阳台上猛拍门,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哪里还有一个酒店大亨的样子。
顾历南收回视线,呵呵的笑。
夫妻间的情趣,岂是婚姻之外的人能体会得到。
迟莞不跟他亲热,迟莞总念叨医生的话,顾历南难过归难过,但好歹知道,迟莞一心想着他,为着他好。
九月的最后一天,夫妻二人登上飞往新奥尔良的航班。
迟莞上飞机没多久就睡着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会很累。
顾历南戴着眼镜却没有睡意,心里想的,是李友好和他的张开心,终于要见面了。
时间退回八年前。
二十五岁的顾历南,已经在华尔街成名,手中掌握多家公司的决策权,风头正劲,令无数财团闻风丧胆。
他再厉害,始终也只是个凡人。
一次重要会议中,他突然就晕倒了,送进医院,说是当年车祸后遗症。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病情稳定后,他需要长时间的清净,便把工作带去了路易斯安那州的郊外,在朋友的农场里寄住。
在那里,他遇到了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