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他笑答。

“怪不得，你阿姨让我重点培养。”

董师傅若有所思的，迟睿只是点头。那孩子不仅刻苦，听人说还很有天赋，的确该好好培养。

董师傅又站了一阵，等那根烟见了底，拍拍迟睿的胳膊，“回去赶紧睡几个钟头，明天一堆事情等着我。”

迟睿刚要说“您慢点”，董师傅笑着又补了一句，“小姑娘今晚睡办公室，估计要熬夜到三四点喽。”

……

凌晨一点，迟睿双手插兜站在二十四楼大办公室外面，隔着落地窗，看着最里面亮着光的那间办公室。

里里外外都上了锁，那孩子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强。

迟睿唇角一勾，将烟头摁熄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打电话给珍珍。

小姑娘拿着放大镜正在看一颗绿宝石上的裂纹，手机在台面上震动起来，脑袋偏过去一看，立马皱了眉，“迟睿？”

她接了电话，“董事长。”

对方很直接：“把门开了。”

“啊？”

“我在外面。”

珍珍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往外面看，果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玻璃大门外。

“你稍等。”

挂了电话，她小跑着去给迟睿开门。

“董事长还没回家吗？”她客套的问。

“你不也还没回？”

迟睿眼神冷冷的瞧她一眼，又四周打量了一下，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往里面去了。

珍珍跟在他身后。

走到珍珍工作的案台前，他在面前一堆价值连城的珠宝上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珍珍脸上，“在停车场碰到你师父，说你今晚留宿公司？”

小姑娘点头，“嗯，明天一早要分好类交给董师傅，得熬一下夜。”

迟睿看了眼一旁的挂钟，拉开椅子坐下，拿了装珠宝的盒子，将那些宝石一把一把的往里面装，面无表情地，“明天上班再做，不差这点儿时间。”

珍珍惊得一下按住他的手腕，“你别乱动，有些我已经分好了！”

迟睿回头看她，皱眉道，“我是老板，我现在宣布你下班了。”

“你又不是我的直属上司，这些事不归你管！”

珍珍有些恼怒，这个人是来添乱的吗，一股脑的把那些宝石装进去，等下她又要重新分！

见她毛了，迟睿坐在那里也就不动了，珍珍把他的手拉开，又把已经装进去的宝石倒出来，然后对他说，“别来捣乱了，赶紧回家去！”

他还坐着，就是不让她，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看起来慵懒闲适。

可是她明明很多事情要做啊。

她气得想骂人了，又不会骂人，抚着额头好半天才把手拿下来。

最后只得好言好语的，“别找茬行吗，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我现在真的很忙。”

迟睿缓缓起身，低头盯着她看了许久，因疲惫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帮你。”

……

珍珍坐在左边，迟睿坐右边。

珍珍是专业的，迟睿除了做生意，这些技术方面的工作上他是个门外汉，只能由着珍珍差遣，给她打下手。

比如珍珍要鉴定某颗宝石的时候，就喊他拿过来。

比如珍珍鉴定完某颗宝石的时候，就喊他装进某一个盒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珍珍忙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

凌晨四点三十，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回头看珍珍，两个黑眼圈跟国宝似的，迟睿看着心疼，却没忍住笑。

“我送你回家睡一觉，上午晚点来公司。”珍珍小心翼翼将宝石放进保险柜的时候，迟睿对她说。

她锁好保险柜，转过身来，“不了，十点钟要开会，我就在这儿睡。”

“你在这里也只能睡到八点，同事来上班了你就得起来。”

迟睿攥起她细细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往外走，顺手拿了她的包，也关了办公室的灯，“回去睡，跟你师父请个假。”

“早上的会不开了，分类好的珠宝他会自己去保险柜里取。”

他走得快，珍珍就快跟不上了，有些埋怨的嘀咕，“腿长了不起吗……”

回头看了她一眼，迟睿笑笑，放缓了脚步。

到了停车场，迟睿走前面去开车，她走过去拉开后面的车门。

刚要上车，就被迟睿单手抱了下来。

“坐前面去。”男人皱了眉，语气很凶。

珍珍懊恼地和他对视了好一阵，狠狠瞪他一眼，去了前面副驾位。

迟睿上车啰嗦，示意她系安全带。

珍珍还在瞪他，他视而不见，凑过去亲自给她系好，并说了句，“要听你老板的话。”

珍珍扶着额头，“正经老板可不会凌晨三四点还跟自己员工在一起。”

车子启动，迟睿淡淡笑了一声，驶离之前他轻飘飘说了句，“说不定我就是那种不正经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