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拧眉看向被抓破的手臂,她捂住伤口,想减缓疼痛。
聪聪飞向桌上,扔投下一个染血的纸团。
林夏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离世子远点,他是坏人!
“难道我辨不清一个人的好坏吗?他要真是坏人,早就把你们都抓去烤了!”
林夏觉得聪聪简直不可理喻!
“啾啾——呷——”
聪聪愤怒的时候,会提高音量,把前两句叫得冗长激昂,发出刺耳尖厉的声音。
“你简直不知所谓,明明是你伤人在先,该生气的人是我吧!”
林夏一边全力捂住耳朵,一边忍不住大声冲聪聪喊道,希望将它的声音打断。
闻言,聪聪停止了尖叫,却又反复地在桌上蹦来跳去,时不时张开翅膀煽动着,显得异常愤怒。
“你快些认错,说以后不会再无故伤人。
否则,你们都直接回森林中去吧!我可不要养野性难驯的鸟!”
林夏看聪聪终于安静了一会儿,趁机表明立场。
聪聪听完,立刻飞起来,不顾林夏阻拦,把床上帷幔抓破,又在屋中大肆破坏一番,最后,头也不回地飞出窗外去。
林夏气得浑身发抖,她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为何聪聪却没有认识到错误,林夏看着屋中凌乱的一切,想着她平时,是否太过纵容聪聪?
她任由聪聪带着其它四只,自由飞出飞进,基本不拘着它的性子,爱做什么便都由着它。
才导致,她今日自食恶果?
她果然不适合养鸟么,等鸟儿学会飞翔之后,便应该赶走它们吗?
一时间,林夏脑中涌入许多问题。
她十分烦闷,无法平静。
冬季的夜里,四周树木萧然默立。
远远看过去,疏朗无叶的树梢,因为层层重叠着,似乎无法穿越过去。
林夏平时习惯了,聪聪总在一旁陪伴,一同入睡。
但那样的时光,大概要一去不复返。
因为聪聪变了。
她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地游走出毓雀台,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林夏抬头,仰望向冷峻的夜幕,只有一钩微凉的弯月,似弓刀一般,遥远而渺小地挂在天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夏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处假山上。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嫌弃地就坐在冰凉石头上。
似乎,林夏从来不曾怕过寒冷。
尤其是此刻。
“快些快些,你们动作小点,别闹出太大动静,随便找处不显眼的地方就好了!”
一道细微的声音,穿过寂寥、冰凉的墙壁,被林夏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悄然爬上假山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看到。
在围墙之外,有三个人影在移动着,其中两人手里还搬着什么东西。
那些人影偶尔踩着破落枯叶,发出细碎的摩挲声。
隐约,让林夏联想到植物的腐败与死亡。
“太沉了,也不能怪俺们呀,这处平时就无人来,可以埋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搬东西的人,大口喘息地说道。
“对啊,埋这处肯定无人知晓的。”
另一个搬东西的人附和道。
“行吧行吧,就这处吧,快点过来一起挖。”
那个领头的人,语气焦急,这也是刚刚林夏听见的第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