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条呆住了,这些东西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相反,比这更庞大更艳丽的梅林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以前的公园,旅游景点,这些东西都海了去了。什么东西他柳一条没见过?
但是那些全都是国家或是当地政府出资,集体兴建,建来是为了娱乐大众的。而杜家这个梅林呢,却是杜家为了娱乐自己而特建的。
奢侈,真他娘的奢侈。柳一条看着眼前的这个梅林,想得最多的便是奢侈这两个字。
仅这一园子的梅花林,每年的开销怎么着也得百贯以上吧,为了每年就看那么几眼,他们竟也舍得?!这便是古时有钱人的生活么?真是败家,想想他手下那些佃农以前食不果腹的生活,难怪后世的杜甫会写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来。
看柳一条发呆的样子,杜子贵的眼角不禁流露出一丝不屑,农夫就是农夫,这么点场面就被吓住了,真不知道公孙文达和公孙贺兰这两人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一条兄,”杜子贵上前叫了柳一条一声,道:“家父就在这梅林内的梅花亭内,咱们这便过去吧。”
“哦,杜公子请。”柳一条醒过神儿来,便又跟着杜子贵进入梅花林内。
“将军!杜济,你可是又输了啊,哈哈哈...”一阵开心地笑声从梅林内传出,听得出,里面有人在象棋对弈。
“老爷,要是围棋老奴还能与您勉强撕杀一番,结果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是这象棋,却是古怪的紧,”杜济边摆棋路边说道:“走法奇怪不说,还让人总是觉得着不上力,老奴的棋力不够,不是老爷的对手。”
“老爷我当然知道你的棋力不够,只是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了么?”杜贤开口叹道:“以前跟我下棋的那两个老家伙现在不是都没有功夫么?想那杨伯方,去了长安,没有些日子是回不来了。公孙文达那老东西呢,家里又出了一档子难缠的事务,正烦着心那,也没功夫来跟我对弈。不然以老爷我的棋力,会找你个臭棋篓子来代替吗?老爷我还怕会越下越臭呢。”
“爹,可是在愁无人与你对弈?”杜子贵走进梅花亭,闻言接口笑道:“赶巧我正好给你带来了一位棋道高手。爹要是不怕输的话,不妨与他一试。”
“哦?”杜贤挥手示意杜济下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杜子贵身后的柳一条,道:“子贵我儿,你说的可是你身后的这位小哥?他的棋力能高得过我?”
这就是杜贤了,柳一条上下打量了杜贤一番。
身材短小,脸微胖,眼睛不大却明亮有神,颌下有三捋轻须飘然而下,乍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文雅志士的风范。
见范贤正向他看来,柳一条整理了衣衫,上前迈了一步,弯身冲杜贤行礼道:“小侄柳一条,见过杜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