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是一木讷之人,不善言谈,一直都跟在柳一条的后面,静心地听着柳一条教给他的一些关于相马和养马的小小决窍。
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家少爷,这么高贵的一个身份,竟然能懂得这么多关于马匹的东西,喂了这么多年的马匹,他自是能够听出少爷口中所言是否合理,是否符实。
在养马相马方面,他们家少爷绝不会比以前牧场里的那些马师差劲,嗯,应该比他们还要高明一些。
有了这样的认知,王安听起柳一条的话来,更是用心了许多,一字一句地,都把那些话语给印到了脑子里。即使有些东西现在不懂,他也要将它们记在心里。
机会难得,在牧场里生活了近三年的王安,比别人更加懂得对于机会的珍惜。
因为他知道,那些牧场里的马师,即使是最次等的,也是不会像他们家少爷这般,轻易地就把这里面的决窍说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在牧场里喂了三年的马匹,所知道的东西,却还是浅地里的那一些皮毛,就这,还有很多都是偷学而来。
见王成听得认真,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好学,诚恳,吃得了苦头,重要的是,柳一条感觉得出,王成对马匹有一种很强烈的爱护亲近之意,这一点,很难得。
记得当初孛日帖赤那大叔初教柳一条马术时,就跟柳一条提起过,把马匹当成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是一个优秀的养马师必须要具有的一个基本素养,他当初之所以会收柳一条做徒弟,看种的,就是柳一条那种对马匹发自内喜爱。
柳一条看了王成一眼,这个王成,跟他一样,以后也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马师。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一个好的老师。
以后马房的马匹会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一匹或是两匹上等的千里马,有一个优秀的马师来进行训养,是必须的。
柳一条虽就是一个不错的马师,但是做惯了甩手掌贵和悠闲大地主的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去偷懒,能做的,让别人去做,不能做的,教着也要别人去做。
身为一个大地主,柳一条已经懒到了一定的程度和水平。
“今晚餐后,”柳一条看了王成一眼,轻轻地说道:“你到我的书房来一趟,在柳府喂马,有一些基础的常识,你要去学习一下。”
说完,柳一条便转身出了马房,把这个王成培养起来,应该能给自己省却很多的麻烦。
“是,少爷!多谢少爷!”王成不是傻子,自是也听出了柳一条话中的意思,在柳一条的后面,兴奋地躬身道谢。
能得到少爷这般的恩惠和青睐,他不但能学到梦寐以求的马术,以后的日子,想必也会好过一些。
“少爷,”刚进院门儿,柳一条就遇到了正要寻他的柳无尘,柳无尘躬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及到柳一条的旁边,轻声回道:“钱财已经送出,路子也算是踏出了一个眉目,不过,身为寒门子弟,背后又没有什么权势,张少爷胸中若无实才,有没有机会应举,却还很难说。”
那些官员虽是收了钱财,但也只是答在考场上行个方便而已,不让渴着,不让饿着,不让尿给憋着,给你一个舒适的考试环境,但是,想让他们行那作弊之举,却是万万不能。
对于作弊,李世民抓得可不是一般的着紧。
“嗯,”柳一条点了点头,在李世民的治下,他也没想过要让张楚闻作弊,只要能给张楚闻一个公平的竟争环境,没有人从中使坏,柳一条相信,依着张楚闻的才学,也定是不会落了榜去。
“一会你去一趟小辛庄,把我那大舅哥给请来住上几日。”柳一条跨进大厅,坐在正座向柳无尘吩咐道:“不管他在忙些什么,都要把他拉到这里来。”
“是,少爷。”柳无尘弯身应是,轻声向柳一条问道:“敢问少爷,如此做可是因为上午的来客,李公子?”
柳无尘认识李承乾,上次李承乾从柳府离去,就是他亲自恭送。不过对于李承乾的身份,他却是不曾得知,不过看得公孙家,杜家,还有县里的县丞都对他礼遇有佳,这李公子的身份,定是不会简单。
“嗯,”柳一条点头看了柳无尘一眼,对于这个管家,柳一条并不想隐瞒什么:“李公子出身富贵,家中极有权势,我那大舅哥若是能得了他的赏识,日后的前途,定是无量。那李公子此次要在家中住上七日,一会儿你去吩咐一声,这七日内,全府上下都精神着点,莫要怠慢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