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家!二东家!”李彪小跑着就冲到了后院儿,兴奋地大声叫嚷着:“柳管家来啦!二东家!柳管家来啦!”
李彪叫得很欢实,跑动的时候都一跳一跳的,虽然他的头脑有些不灵便,但是却也知道,年关临近,柳无尘管家现在来到长安,定是与过年的事情有关,他回家与爹娘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无尘?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柳二条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还满脸欢笑的李彪一眼,遂又扭头向正在一旁砚墨的柳砚轻声问道:“小砚,今天是初几啦?”
“回二少爷,今天不是初几,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了,再过几天,年关就要到了。”柳砚轻砚着干墨,略带着一丝欣喜地小声向柳二条说道:“无尘管家这次来,定是来叫您回去过年的。”
“二十一了?这么快?”柳二条轻声嘟囔了一句,轻身从椅上想要站起身来,哪知腿上甫一着力,膝盖处便是猛地一酸,柳二条的身子就这样直直地向一边倒了下去。
“少爷小心!”薛仁贵忙伸出一只手来,把柳二条揽住,又将他轻放回椅上,弯身探手,来回地在柳二条的双腿上轻轻地敲打揉捏了两下,轻声向柳二条说道:“坐得时间太久,再加上现在的天气有些湿寒,腿上的关节和血脉受阻,僵了。”
“少爷若是再每天都是如此的话,迟早都会落下病来,对身体不好。”薛仁贵给柳二条按摩的时候,还不忘轻声地劝导,自上次进东宫与太子殿下见过一面之后,柳二条变得越发拼命了,每天呆在书房,很少有再出去过。
“呵呵,不是有薛大哥在吗,无碍的。”柳二条含糊地轻笑了笑,挥手冲着柳砚吩咐道:“小砚,你跟李彪先去前面跟柳管家打声招呼,让他在厅里先等一会儿,我随后就到。”
“是,少爷!”柳砚小心地低头朝柳二条的腿上轻看了一眼,躬身应了一声,便领着李彪一起,去了前院儿。
“这阵子,多亏了有薛大哥在侧,不然,二条怕是早就走不了路了,呵呵,”柳二条看着正给他认真揉捏膝盖的薛仁贵,轻声笑道:“薛大哥既精通武艺,又了解医术,有这般大的本事,也难怪当初大哥会放心地离开,想当初,我还曾暗怪过大哥,不声不响地就把我给撇了下来呢,呵呵,只是让薛大哥一直都这么地窝居在我的身边,有些委屈薛大哥了。”
跟薛仁贵相处得久了,柳二条也越发地知晓和见识了薛仁贵的本事,论武艺,这个薛礼不比大哥差,当初公孙贺兰与薛礼切磋时,不也是只有被揍的份儿?论文才,薛礼比起柳二条来虽有不及,但是在兵法策略,和应变远谋方面,却是极为突出,就是十个柳二条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是为战争而生,若是为兵,定为兵王,若是为将,定成名将,他所缺的,只是一个可以晋身的契机而已。
大哥真是找了个宝贝回来,柳二条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这样感叹,同时地,他对薛仁贵,也越发地交好起来,从来都不把他当成一个下人来看。虽然,在名义上,薛仁贵仍是他的护卫。
“少爷言重了!”薛仁贵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老话,食君之俸,叫君之事,当初大少爷在我最穷困僚倒的时候给了我一口饭吃,我自是不会忘恩负义。在大少爷回来之前,薛礼不会让人威胁到少爷的安全。”
薛仁贵的话还是那般地铿锵有力,让人听上去,很安心。
“有薛大哥在身边,小弟的心里也安定得很。”柳二条试着活动了下脚,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腿上刚才酸痛的感觉,全都没见了踪影,好了。
柳二条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轻声向薛仁贵说道:“好了,薛大哥,咱们也到前厅去看看无尘管家吧,算算日子,也有近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说着,柳二条便迈步出了书房,薛仁贵紧随其后。
自从上个月末下了些小雪之后,长安就再没有雨雪降临,每日都是阳光大好,不过却也都是晴冷的天气,一出门儿,呼出的全是白蒙蒙的气息,全身上下都嗖嗖地窜着冷风。
柳二条微缩了下脖子,快步地穿过院门儿,向前院的客厅里走去。
“见过二少爷!”看柳二条与薛仁贵从厅门进来,柳无尘躬着身子就迎了上来,弯身与柳二条行了一礼。
“嗯,无尘管家一路辛苦了,”柳二条轻点了点头,一屁股在正首坐定,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轻声说道:“这两个月来,家里边一切可还安稳?”
“回二少爷,”柳无尘上前走了一步,轻声回道:“家里边一切都好,不管是‘柳氏煤坊’,还是地里的蔬菜,都有盈利,这里是最近这四个月来,府里面的收支帐薄,请二少爷过目。”
说着,柳无尘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由稠布包裹着的书薄,双手轻递于柳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