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出事了!”
柳一条刚下得马车,见着四下无人,柳成便从斜侧一个偏背的小巷走出,弯身与柳一条见了一礼,嘴里面说出了一句让柳一条心神皆是一凛的话来。
“出了什么事儿?”
是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还是他们家老二那里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或者,是奉节爹娘那里有了什么事端?柳一条心思电转,眼睛也不由向柳成这里看来。
“是任公子那里遇到了些麻烦,”柳成轻声回禀:“今日下午申时左右,任公子被人行刺,桑玥小姐身受重创,生命垂危,”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接着说道:“因为这件事情与少爷有些关联,所以小人才会一早便在此恭候禀报,好让少爷早些时辰知晓。”
“嗯?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联?”在担心任幽那小子的同时,柳一条不解地扭头看了柳成一眼,轻声向他询问,怎么自己,什么时候又与这场刺杀扯上了关系?
“回少爷,”柳成拱手回道:“此次刺杀任公子之人,是汤圆。”
“汤圆?那个汤胖子?怎么,直到现在他才从牢里出来吗?”柳一条恍然,同时又很是疑惑,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去刺杀任幽,那个汤胖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胆量啊?
在柳一条的印象里,那个汤胖子,最多也只是一个只会仗人势欺弱小的小人而已,并不值得太去重视,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听说他入了大狱之后,柳一条便把他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今日里若不是柳成再次提起,柳一条怕是再也不会想起他来。
“两个月前,他便从牢里出来了。”柳成接言回道:“不过在他出来之时,正赶上‘大宏商会’会长兄妹大肆排除异已,清理不服管教之人,而他的姐夫钱鑫,正好也在其中。”
“短短十日之内,不给任何人一点反应的时间,桑梓桑玥兄妹两人以迅雷之势将所有不服管制的长老全部架空,收回了所有本属于他们‘大宏商会’的产业。”说起这件事情,柳成脸上多少都有一丝的叹服之色,虽然桑梓兄妹两的手段不及他们家少爷之万一,但是在这商场之上,就柳成所见所知,他们也算是比较厉害之人了。
“所以,汤圆的姐夫钱鑫,几是一夜之间,便从一个‘大宏商会’的总管事,变得了只能算是有些余钱的白身老头。因为上了年纪,又突遭这般大的打击,在被人剥了商会权力的第二天,钱鑫便吐血得病,仅是两日的功夫便一命呜呼,死了。”
“钱鑫死后,钱府一下就全然乱套,正室以原配的身份一人独大,把钱鑫所有的妾室全部赶出家门,这其中,便有汤圆的姐姐,钱汤氏。”柳成接着说道:“所以,钱鑫一倒,姐姐又被赶出钱会,汤圆一下便没有依靠,家中的钱财在他做牢期间便被家里的几个婆姨给挥霍了八九,现下见着汤圆失势,一夜之间,汤府里八个婆姨,全都卷着自己积攒的首饰银钱走了个无踪。”
“后来,不知从哪里听得,钱鑫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全是因为‘易和居’的少东从中掺和,给予了桑氏兄妹不少的资助,再加上之前任公子让他在监牢里所受的种种折磨,所以,身遭大变,性情不稳的汤圆,便做出了刺杀任公子的举动。”柳成小声地分析回禀:“只是在行刺的当中,桑玥小姐替着任公子挡了一剑,被汤圆以利剑,穿透了腹处,虽然没有当场丧命,不过却也是到了垂危灯灭之境。”
“如此啊,”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同时也知道了柳成此来禀述这个消息的目的。
柳成是不想他们家少爷会因为此事而有什么遗憾,同时地,他也想让他们家少爷借此卖给‘易和居’与‘大宏商会’一个天大的人情。有了这两大产业的照拂,日后柳府想做什么生意,定是会方便顺利上许多。只是,就是不知他们家少爷此次,愿不愿出手,救得桑玥。
不过,依着他们家少爷的为人,这件事情,少爷应是不会袖手。
“可知现在任府,为桑玥姑娘诊治伤患者为谁?”深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轻声问道。
“回少爷,是去岁刚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太医张良栋,”见得柳一条如此相问,柳成便知道,他们家少爷,是打算出手了。脸上带着些许地喜意,柳成躬身回道:“不过这位张太医医术虽然高明,但是对这刀剑外伤,应也是没有太大把握。”
“行了,我知道了,晚一会儿我会到任府去走一趟,你先回去吧。”点了下头,柳一条轻声向柳成说道:“嗯,还有,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不过以后若是再有要事,直接派个伙计过来便是,你现在是‘得一醉’的掌柜,平日里注意你的人,也不在少数。”
“是少爷,小人知道了!”弯身与少爷又是一礼,柳成转身退走,上了距此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了。
“张良栋?”柳一条微摇了摇头,对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既然能够入得太医署,在宫中执事,想来手下的医术也是不错,有他在,那桑玥一时半刻地,也不会有事,对于这些古代的老中医,柳一条在心底,一直都是不敢轻视,毕竟,若是没有那些开刀缝合的理念和手法,他一个半调子的兽医,便是跟人家提鞋,都是不配。这些自知之明,柳一条从来都不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