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尉迟将军没有什么问题,”柳一条又把目光移向一旁的大总管秦贵,道:“秦总管,柳某还需要一些道具。”
“柳先生但请明言!”
“大蒜,至少要五百斤的大蒜。”柳一条伸出了一个巴掌,看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秦贵,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接声说道:“木桶,一个密封的巨大木桶,规格嘛,嗯,至少要有一个卧室这般大小,必须密不透风,严不露水,就依着澡盆的标准制做。”
说完之后,不待在场的这些人张着嘴巴惊讶完毕,柳一条又接着开声吩咐了一句:“不止如此,所有的东西,入夜之前,柳某就要用到,前后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到四个时辰,不知秦管家能否准时将这些东西备齐?”
“柳先生,大蒜是没有问题,到城西的菜场,随意就能收得千斤,很易集齐,”秦贵面上微露难色:“不过这木桶,却是有些难度,寻常的三尺澡桶,想要做齐,都需至少一天的时间打磨装订,柳先生方才提到的大桶,横竖加起,至少都各有一丈有余,又要求全部密封无隙,一个下午的时间,着实是有些难度。”
“行了阿贵,这件事情交给我老程去办就是,”这时,程咬金适时地站将出来,大包大揽地折着胸脯开声向柳一条保证:“柳小子,你且放心就是了,咱老程马上着人去请长安城中所有有些名号的木匠过来,老子还就不信了,这么多木匠加起来,一个下午的时间,会制不出一个稍大一些的木桶来?”
说完,不顾着秦贵与柳一条的反应,老头儿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大声大嚷着带着手下的兵士,满长安地寻起了木匠,抓壮丁似地,把所有的木匠全都给集中了起来。
“嗯?柳小子,不是说有事需得咱老黑出马吗,你怎地倒先把那老程给派了出去?”一直站在那里得闲的尉迟敬德,心中开始有些不忿,咋咋呼呼地跳出来向柳一条质问。
“尉迟将军,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柳一条抬手虚言,向后缓退了一步,与尉迟敬德撇开了一段距离,淡声说道:“这些,仅仅只是一个开端,重头的戏份还在后面,待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之后,才是您老人家大显身手的时候。”
“只是到时可能要费上一些气力,尉迟将军现在还是先去厢房休养一阵,养精蓄锐,到了下午的酉时末时,便是老将军不说,小子也会开口,借助您老重力。”
“真的?”尉迟敬德狐疑地打量了柳一条一番,道:“那你小子到底需要咱老黑做什么活计?真的能把咱二哥救回?”
“具体要做什么,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老将军的一身气力,却是怎么也逃之不掉,所以老将军还是且听小子一言,暂去厢房休整,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免得到时会力有不及,虚脱而倒。”柳一条很好心地又劝说了老头儿一阵,不过看尉迟敬德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一番话,他算是白说了。
“至于能不能救回秦将军他老人家,”稍顿了一下,柳一条坦声直言:“说实话,小子也是没有万全地把握。”
“不过,”在黑老头儿握拳瞪眼,准备发飙之前,柳一条很是艺术性地来了一个转折:“小子却有把握让秦老将军即刻醒转过来,病症也会稍有缓解,最起码不再受得现在这般大的罪过。”
“敢问柳先生,”任秉承从侧旁站出,有些不定地开口向柳一条询问:“柳先生着人准备密不透风的大桶,可是要对翼国公他老人家,用蒸疗之法?”
“胡闹!简直是胡闹!”任秉承身后的一个白发老头儿,撅着胡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不屑地瞧看了柳一条一眼,大声斥责:“翼国公现在的身子,已是病入膏肓,气息,脉搏都极其微弱,轻微地移动搬挪起来都有着不小的危险,若是这蒸疗之法有用的话,你以为我等太医同僚,会等到你这个赤脚郎中到来?”
“呃,那个,这位老先生,不知你们口中所说的蒸疗之法,是为何物?为什么不能用在义父的身上?”歉意地冲着柳一条点了点头,封小乙开声向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老太医问出了堂中大多数人都不太明白的问题。
“蒸疗,是一种古法,一般而言,少有人用,诸位大人没有听说过,也不奇怪。便是老夫从医五十九年,遭遇的病例无数,却是也从未用过这种危险的法子。”老头儿轻捋着胡须,回身扫视了一眼堂上的众人,道:“直说医理,诸位大人定是难以明白,老夫举个简单的例子加以说明。”
“各位大人可是都曾见过蒸笼蒸闷馒头、包子之类的事情?”
见众人点头,老头儿抚须说道:“这蒸疗之法,便是与那蒸笼雷同,只是蒸笼换成了密封的木桶,馒头包子换成了不能开口服药的病人,下面锅内的清水,则全都换成了药汤而已。”
“以气入药,以鼻口发肤为引入体,不可否认,这个方法奇思妙想,确有奇效,医书上也有此法医好过病患的先例。”老头儿接着说道:“只是这个方法对病人的要求着实是太过苛刻,身不能虚,气不能弱,岁不易过高,而蒸闷的时间又是太过于漫长,至少要病人在密桶之中蒸闷上半个时辰才会初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