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你,你方才说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向柳一条看来,李世民忍不住地又出声向其问了一句。
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地忙活了半天,眼见着柳一条煞气十足地提针想要揭穿李佑的伪装,一报之前仇隙,不想最后,他却又虎头蛇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止是李世民,便是任秉承等一众太医也是惊诧莫名,这小子的态度,转变的也忒快了些吧?难不成,之前的那一连番动作,是他柳一条做的一场戏子不成?这么做作而又爽快地将结果说出,难道他就不怕日后有人追究,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回皇上话,”没有在乎李世民投来的疑惑目光,柳一条不动声色地拱手复言:“小民说,齐王殿下他,是真的疯了。”
“那你,可有什么依据?”不知怎么地,听到柳一条这般言讲,李世民这位明君的心里,也是微不可察地轻松了口气,深看了柳一条一眼,又略带些紧张地语气,轻声向柳一条问道:“可能确定,病发何时?”
“回皇上,”示意旁边的禁卫将李佑扶至木椅,柳一条静声回话:“齐王殿下的气息紊乱,双目无神呆滞,且又满嘴胡言乱语,神智不清,这是其一,小民为齐王殿下卸骨,针刺痛穴之时,齐王殿下的身体反应不大,面上更是少无表情,几无痛觉,这是其二,还有,就小民所知,齐王殿下素有洁癖,但是看齐王殿下现在这番模样,衣衫不整,污头垢面,身上更是时有异味透出,本性全无,这是其三……”
“由此三点,小民就足以断定齐王殿下的疯痴之症。至于发病的时期,”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柳一条稍顿了一下,拱手回言,道:“依小民判断,当是已有月余之期。”
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想,无外乎一个做案的时机与动机,既然打定主意想要李佑活命,柳一条倒也不在乎地再向李世民送出了一个人情,直接把李佑发病的时间给放在了齐地造反之前。
只是如此,齐地造反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要来背黑锅了。
“柳先生可能确定?”闻言,李世民面上一喜,不由出声向柳一条看来。
瞧这话问的,鬼才能确定呢。
在心里面小小地诽议了李世民这位明君一会儿,柳一条面不改色中规中矩地弯身拱手向李世民,一点也不脸红地确声回道:“小民能够确定,距齐王殿下开始发病的时间,至少也有一月有余。”
“唔?”
胡扯!简直是满嘴胡言!
稍微有一点医理常识的人,比如,现在大殿之中的一干太医,在听了柳一条这种大言不惭地胡言乱语之后,无一不在心里把柳一条给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别的病症或还好说,便是这头脑上的疯病,却是最是难讲,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一个医者敢像柳一条这般夸下海口,确断患者的病欺。
这个柳一条,还真是大胆,吹起牛来就侃得没边没沿儿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太医们心中不信,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他们心里明白,并没有半点用处,要他们敢将其真个说讲出来才是道理。
但是,他们真的敢吗?
明哲保身这然话,并不止是说说,这些活了大半辈了的老油条,已经全都将它给刻印在了心里。
而且,现在事实已成,他们便是说了,皇上信不信是一说,这出尔反尔地,也是一桩不小的罪责。
还有,在柳一条与李佑附近的几个太医,眼睛稍尖一些的已经发现了些许地不对,被柳一条这位神医刺过痛穴之后的齐王殿下,真是没有一点痛苦难受的表现,双目无神,神情呆滞,一张削瘦乌黑的小脸上,竟还带着一些傻傻呆呆地笑容。
太反常了!
一个人,便是真的装疯卖傻,他眼中的神色,还有身体对痛觉的自然反应,绝对骗不了人,更何况,齐王又是一娇生惯养的主儿,像是方才柳一条的那一记银针,正常情况下,他是绝记会忍受不了从而将实话说出。
但是现在,身上的疼痛,别人的嘲讽,好像都与他无关一样,齐王的面上始终都只是一个呆呆傻傻地表情,与他们初来为齐王瞧病时的表现相比,现在的李佑,倒像是真的疯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柳一条到底对齐王做了什么,能让他在一瞬间变得像是真的疯了傻了一样?”太医署令任秉承,弯膝跪立在地上,目光不停,来回地在李佑与柳一条之间流转,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头儿的面色猛变:“这个柳一条,该不会是……”
“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