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都给老子精神着点!”大唐与高昌的交界之处,公孙贺兰骑着他新养的小马公孙小白,很是嚣张地在一排排正演练着阵法的兵士面前叫嚣着:“挺直了身板,举起了武器,都给本校尉破了命的喊!”
“早上让你们吃下的那头肥猪可不是白养活你们的,谁不给老子卖命,晚上老子就炖了谁!”吹鼻子瞪眼的,公孙贺兰稳坐在公孙小白的背上,大着声音冲着面前的这五千兵痞大喝道:“别以为老子带你们到这玩儿来了,都给本校尉留神着点,候君集那老匹夫可不是吃素的,小心他一口咬下你们半条命去!”
“校尉大人,杨将军不是说,咱们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演习吗,怎么还……?”听了公孙贺兰这些话语,一直随在公孙贺兰身侧的副官贾守义不由轻声出言相询,这好端端的,这位爷怎么把候君集也给扯了出来?
想起那个现正在高昌为将的大唐逆臣,贾守义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难不成这次,他们这五千来人儿所谓的实战演习,就是为了那候君集而来?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虽然从未与候君集谋过面容,但是一听说有可能会与候君集交锋,再想想候君集之前在大唐百战而少有败绩的丰功伟绩,贾副官的身子小哆嗦了一下,未战而先胆寒,心里生出了些许的怯意。
“怎么,你怕了?”双目一瞪,公孙贺兰很是不满地扭头瞅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淡声说道:“若是怕了,趁早给老子滚回家去!一个满是白毛的老匹夫就把你给吓成了这个样儿,说出去我公孙贺兰丢不起这个人!”
“呃?”面上被公孙贺兰寒碜得一阵苦色,贾守义微弯了弯身子,苦笑着向他们家校尉大人行了一礼,道:“校尉大人说笑了,面对着候君集那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义虽心有怯意,但却是绝不会有分毫退缩,守疆保土,命之所在,最遭的状况也无非就是一死耳,守义不惧!”
“嗯,这还像是个男人的样子!”小瞥了这个贾守义一眼,公孙贺兰眼中冒出些许赞许之意,说起话来,语气也变得稍温和了一些:“待这几日事了,若是不死,你便去营寨寻我,日后就随着本校尉吧。”
“唔~?”听了公孙贺兰的话语,贾守义的面色更是又苦楚了几分,天地良心,如果方才的那番话语可以收回的话,他老贾怎么也不会再说那么一遍,公孙贺兰这位爷的作风他是知道的,动不动的就卸人骨头,搁谁谁也丁不住啊。
“校尉大人青睐,小人感激不尽,不过,”心中带有几分侥幸地,贾守义接声向公孙贺兰说道:“不过,小人隶属于杨将军麾下,一直在杨将军帐前谋差,这般冒然地跟到公孙校尉的身边,怕是有些不便吧?”
“没有什么便不便的,本校尉看你顺眼,你直接过来就是,至于杨帅那里,自有本校尉前去提及,用不着你来操这份闲心。”蛮不在乎地轻甩了甩头,不管贾守义这个当事人是什么态度,公孙贺兰一锤定音,直接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之后,冲着贾守义一挥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给这个还不是自己手下的手下,一个人骑着公孙小白,竟直到不远处的营帐假寐去了。
“看什么看?!谁让你们停的?!再给老子练五百遍!”弯身目送着公孙贺兰离开,贾守义提起嗓子就是一阵喝骂,直接把心中的憋屈火气全都撒在了眼前的兵士身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公孙贺兰老子惹不起,你们这些小兵小士的,老子还惹不起么?
在贾守义怒气冲冲的注视下,被公孙贺兰带来的这五千兵士,全都喝声震天,玩了命地就地演练起来。
“你就是那个柳一条?”大唐对外驿馆里,高昌使节瞪着两只大眼,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在柳一条的身上打量,小撇着嘴,嘴巴里低声嘀咕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怎么,楚大人也听说过柳某?”一点不客气地在房内空闲的椅上坐下,柳一条微点着头,回问了楚弈一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从这位特使大人的言行与举止之间,柳一条已是大概看出了这个楚弈的为人与秉性来。
性格憨直,为人爽朗,喜怒外形于色,没有什么城府,不是个坏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官。想想这次高昌的来朝的目的,再想看看这个楚弈的为人性子,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被高昌王抛出来的弃子。
“刚进唐境,本官就多有听及关于三原柳家的传闻,”目光从柳一条的身上收回,看着下人徐争恭敬地为柳一条端递上茶水,楚弈轻声接言说道:“‘柳氏耕犁’,‘柳氏水车’,‘三原茶’,还有近期你们在我高昌境内收取白叠子的举动,本官都是知道。做为一个商人和匠人,你,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