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也很欣喜。
没有想到公孙贺兰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回到了长安,更没想到这么巧地还会在同一家笔墨店遇到。
“很不错,不过就是太过暴力了一些,虽然没见血,但是这位武掌柜的骨头怕是都已经裂了吧。”柳一条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公孙贺兰方才所造成的破坏场面,啧啧了两声,慢条斯理地开声对公孙贺兰说道:“贺兰贤弟,不是大哥说你,明知道自己的拳脚力大,动手的时候就应该多少收敛一些,你看看这一地的人,若是都死的倒还好说,最多也就赔些钱,吃点官司,可是这半死不活的,要是再有几个落了残疾,被他们赖上的话,你这辈子怕是都不能消停了。”
“呃?”公孙贺兰一愣,随即便恍然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一年未见,大哥还是那般地风趣,低头瞥了一眼正瘫软在地上一脸怨毒地看着自己的武元庆,公孙贺兰拱手向柳一条说道:“大哥所言极是,下次若是再遇见这等不开眼之人,干脆一脚踢死了干净,省得以后见了烦心。”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开口就想草菅人命,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被两人的话吓得身子猛是一颤,不顾着膝处传来的刺骨疼痛,武元庆明显底气不足地开声向柳一条与公孙贺兰喝道:“你们,你们可敢留下名号?若是今日武某不死,来日必不甘休!!”
“就你?”公孙贺兰不屑地撇了撇嘴:“连本少爷都不认识,还敢来长安城耀武扬威?信不信本少爷今天就是真把你打死,也不会有谁敢站出来为你说上一句好话?”
这些话倒也不全是恐吓之言,作为公孙氏家未来的家主,公孙贺兰有说这些话的底气和实力,别说今天他们是有理的一方,便是他们一点都不占理,依着公孙贺兰以往嚣张的脾气,也断是不会让武元庆好过,更别说这一次武元庆得罪的还是公孙贺兰最为敬重的大哥。
在公孙贺兰心里,只要是随着他柳大哥,别说是打架伤人,便是真个杀人放火,也断是不会惹出什么太大的麻烦,所以在揍武元庆的时候,他揍的很舒心,也很放心,完全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武元庆是吧?”见武元庆面上的怨气不减,柳一条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这个头脑不甚灵活的大块头,道:“听哥一句劝,长安城的水很深,有些事,不是谁都能去做,有些人,亦不是谁都能去得罪,别以为有个做太子妃的妹妹就可以在长安城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太子妃就很大了吗?有机会你可以去东宫太子妃当面询问,看看太子妃在东宫是如何度日的?可有像你们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不怕告诉你,”说着,柳一条微弯下身子,把头凑到武元庆的耳边,低声说道:“看到我身后那两个穿金戴银的小家伙了吗?知道他们是谁,都是什么身份吗?”
“一个是皇八子,晋王殿下,一个是长孙皇后嫡出,晋阳公主殿下。”见武元庆双眼迷茫,闷声不语,显然对稚奴他们这对兄妹并不熟识,柳一条不由得轻摇了摇头,别说长安城,便是连宫里一些必要的人物都不认识,这个武元庆混得也忒失败了些,能碰上今天这件倒霉事儿也是活该:“你说,若是有人将你方才叫骂他们的话语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你,太子妃,或是你们武氏一族,会落下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晋王殿下?!晋阳公主?!”武元庆的两只牛眼睁得老大,方才的怨毒之色顿时便变换成了一脸的惊惧,嘴里不停地囔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显然,这个大个子被柳一条的话给吓住了。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悲天悯人地轻拍了拍武元庆的肩膀,柳一条起身带着公孙贺兰还有八个徒弟一起离开了‘雅易轩’的店门。
“小三儿,快去备马!我要去东宫求见太子妃!”眼见着柳一条一行人渐渐远去,武元庆这才从方才的惊惧中回过神儿来,想起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生果,身上就是一阵地冷汗,不顾着腿上手上的伤痛,大声叫嚷着吩咐下人准备车马,之后由人抬着坐上马车,直接就策鞭奔了宫里。
“嗯?”感觉到身后的店面多有异动,公孙贺兰驻步转身观瞧,正见武元庆坐上马车急驰而去,不由颇为兴奋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看他走得这般匆忙,不会是去搬请救兵来对付我等吧?”
“呵呵,看来贤弟方才并不尽兴,”知道公孙贺兰从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儿,柳一条不禁摇头轻笑了笑,道:“不过这次,怕是要让贤弟失望了,那武元庆虽然生得孔武有力,不过胆子却小得厉害,一旦知道了贤弟的身份,断是不敢再来碰触。”
“看他这般急匆而行,”柳一条也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远去的马车一眼,淡声说道:“应该是去东宫求救去了,武元庆虽然平庸无能,但是他却有一个了不得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