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李承乾止住笑声,落魄地轻声叹道:“或许吧。”
“差不多就要启程了,”说着,李治站起身形,低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轻声说道:“大哥也稍微准备一下吧,保重!”
“前面差不多就到了,”肃州城西不远,一行车队正在急驰而来,抬头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肃州城池,楚弈再一次向他们陛下劝道:“陛下,此去长安,凶险重重,陛下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不然的话,就让微臣代陛下再走一趟长安,如何?”
“你去?”扭头看了楚弈一眼,麴宝宝微摇了摇头,道:“你去,怕是还不足以能够平息大唐皇帝的怒火,这一次,也就只有本宫亲往方能显出诚意,套用柳先生的一句话,此去长安,不成功,则成仁,实是没有第三条道好走。”
“可是,若是陛下此去有个万一,那……”
“做事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麴宝宝脆声道:“此去若成,则本宫活,高昌兴;若败,则本宫死,高昌亡。现在摆在本宫面前的,已是再没有其他选择。”
“皇上之所以会被周遭各国称之为天可汗,除了是因为大唐足够强大之外,也是因为他有与蓝天一声宽广的胸襟,”见君臣两人忧心忡忡,柳一条骑在马上有些看不过眼,从中插言道:“所以,只要陛下带上足够多的诚意,皇上应该不会太过深究。”
“承柳先生吉言!”冲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麴宝宝放下窗帘不再多言。
柳一条与麴宝宝他们一行的到来,对李绩还有李治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可喜的意外收获,不兴刀兵,就能引来高昌新王的臣服,对他们大唐来说,无疑是一件益事,所以,对于麴宝宝还有她的一些随从,李绩与李治都表现出了相当多的善意。
至于柳一条,因为都是熟人,倒也没有那般生分,在与李绩李治见过礼之后,直接就被公孙贺兰给拉着去了他自己的营帐。
到了帐内,原本嬉笑无形的公孙贺兰面容突然一正,很是严肃地郑声向柳一条说道:“大哥既然已经远走,为何还要再回来冒险?”
“哦?贤弟这是何出此言啊?”随意地在公孙贺兰的帐中坐定,柳一条面带微笑轻声向公孙贺兰询问。
“大哥休要再瞒我,”公孙贺兰正色道:“别的一些事情且不去说,但就那三万伊丽战马之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大哥哪还能再得安生?为了一己私仇,先帮敌后退敌,置大唐百姓安危于不顾,害大唐将士数万于非命,这可是死罪啊大哥!”
“呵呵,军中的这几年历练,确是让贤弟成熟了不少,”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淡然开声说道:“原以为这一次贤弟只能看到为兄在此战之中的功劳,却不会留意这功劳背后所隐藏着的凶险呢。”
“不过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为兄并不后悔,”柳一条坦然道:“这次回返,纵是凶险重重,纵是性命堪忧,为兄却也是不得不回,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大义,回去认罪伏法,而是因为,家在那里,家人在那里,若是到时为兄不在,他们必会受到牵累,为兄还做不到能将他弃之不顾那般钢硬的心肠。”
“可是……”
“行了,”出声将公孙贺兰的话语打断,柳一条淡声说道:“死不死尚在两可之间,贤弟无须担忧。说不得为兄命大,能得皇上宽恕也未可知。”
“大哥认为这,可能吗?”见柳一条不愿离开,公孙贺兰心下不免有些着急。不希望大哥就此丢了性命,但是大哥若是对家人弃之不顾真个选择离开,他的心里亦是不免会有些失望与鄙视,所以,公孙贺兰现在的心情很纠结。
“万事皆有可能,”感受到公孙贺兰心中的担忧,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说道:“记住为兄这句话,万事皆有可能,有时候就是人死,都可再次复生。”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公孙贺兰眼中闪现出一丝光亮,略带一丝喜意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莫不成大哥已经想到了相应的对策?”
“贤弟觉得为兄是那种甘愿坐在那里等死之人么?”没有回答公孙贺兰的问题,柳一条轻摇着头,很是隐诲地向其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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