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也坐在他们之中,喝着小酒,吃着烤肉,说着邻村婆娘的笑话,并不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把戏。陈良经过这小一年的穿越,仿佛也真把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现代社会习惯独立生活的人,感受到这种背靠家族的温暖,就如上瘾一般。没有什么交往,凭着一张族谱,就有人和你生死与共,这可能就是中国的宗族历史能延续两千多年的原因吧。
待大家酒足饭饱之后,陈良并没让人群散去,而是让两个陈氏子弟举着一张大白布,自己蘸着刚才杀羊留的羊血,在白布上画了广东地图:“兄弟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大家都在摇头,陈良又在地图中间那个豁口左边点了个点:“这就是黄粱都,而这一圈就是广东省。”
大家都感觉自己家乡不应该就那么点,于是七嘴八舌起来。
陈良笔下不停,画了个大大的轮廓:“这就是我大明两京十三省,上面的是黄河,下面是长江,最北面都是鞑子,它旁边的就是建奴。”
虽然大家生下来就是大明人,可还真没几个知道大明国长什么样子,青年人彻底激动起来了。
“俺们大明这么大!”这是充满自豪感的爱国小青年。
“京城在哪啊?俺以后发达了就要走上一趟。张虎子非和我说皇宫的墙上不挂腊肉,俺就不信,那么好吃的东西皇上都吃不着!”这是有好奇心的美食爱好者。
“鞑子和建奴,离俺们那么远,这下可不怕他们打过来了。”这是获得心理安慰的和平爱好者。
陈良也不纠正,继续画他的世界地图。随着羊血留在布上的勾勾圈圈越来越多,众人渐渐沉默了,这世界也太大了,而黄粱都就那么小,小的连名字都写不下。
终于将地图画完后,陈良指着地图最左边点下一个点:“这就是弗朗机,咱们身边那些红毛都是从这里来的。”
沉默的众人中,突然传出一声感慨:“这弗朗机国得穷成啥样,跑这么远来做买卖。”
陈良晒笑一声:“大家觉得弗朗机人穷吗?咱们这的丝绸卖给弗朗机人80两银子一担,到了印度就能160两,到了欧罗巴就是330两,光从澳门走的生丝,一年就是几十万两的利!”
几十万两白银,这个数字显然突破了大家的想象力,会场里到处都是吸气的声音。陈良拿出房地产销售的劲儿,拉开架势,开始了今天的“讲座”。
“这澳门北边就是啥都能产的广州府,潮州的瓷器,南海的丝,个个都能让洋人红了眼。这南边的西班牙人,东边的倭国人,都是从银山上直接往这拉银子买东西。西边的红毛也从欧罗巴拉银子过来,这全天下的银子都恨不得从这澳门过一圈!你们说,这澳门富不富?”
众人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果有动画片,眼睛里肯定都是变成小元宝的银子。
“而我,就要带着咱们兄弟,去搏一场富贵!咱们要把这银山,一口一口的都吃到咱肚子里,去澳门,赚钱钱,买大屋,养父母!”如果此时有录像,陈良不想在看见如同传销讲师的自己。
“去澳门,赚钱钱,买大屋,养父母!”深井兵们充满了真挚而热情的呼声,响彻了深井岛,惊起了岸边的沙鸥,逗笑了帐篷里的弗朗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