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子爵先生并不是罪犯,他只是愿意为他没有管束好自己的手下,尽可能地表示歉意。”阿西尔这句话看似为法官辩解,却结结实实把责任放在了王国法官身上。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我想我不但要向香山县投告,而且我也要求您,向果阿法庭投告。如果您不愿这么做,我会带着南湾的居民写状纸,送到两广总督府。”
这个时代葡人还不是清朝时期的洋大人,香山知县一定会大办严办,但是陈良从阿西尔的话中听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或许把事情闹到果阿,会延缓那位总督的来临。
帕瓦尔向陈良点头致意,然后几个葡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吴瑛此时也跑到陈良身边,抓起陈良的袖子急道:“可千万别去官府啊,我和哑叔都没有落籍,上了公堂先被抓起来的是我们!”陈良才想到吴瑛主仆都是海盗出身,这样的人在香山县衙眼中可能危害要比夷人大得多,
由王国法官亲自带领着没有犯罪的卫兵离开。帕瓦罗走到陈良的身边,轻轻的说:“愚蠢的半岛人,只希望能尽快的解决麻烦,请您和受害人在这里等候,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要去劳动香山那位大老爷了,怎么样?”
陈良初时还觉疑惑,但是看见人群中总是一脸义愤填膺模样的阿西尔,现在竟和身边众人谈笑风生起来,陈良心中便有了些事情的样子。完全自治的三个月,让这群土生葡闻到了自由的空气,这是要借自己这把刀,煞煞王国法官的威风。呵呵,就让自己先欣赏他们的表演。
在月光下,小船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停了下来,卡瓦略解开了绳索,高喊着:“游吧,游到岸边你就自由了。”一脚将一名士兵揣进了海里。不过很可怜,那名士兵不是游泳健将,穿着40斤铁甲的他很快就沉入了海底,另一个士兵看起来极为恐惧,直接跳进了海里,或许他对自己的泳技更自信,但是显然他忘了自己还没有解开绳索。没过一会,海面重归了平静。
这样的事情,就堂而皇之的发生在海滩的众人面前,许多人惊讶的一声都发不出来。纳瓦罗高声对着葡人喊道:“卡瓦略上尉给了他们每个人机会,但是上帝裁决了他们的罪恶。”切换回汉语:“不幸的先生和女士,对于这个结果你们可曾满意?我们还会付给你们50个里亚尔作为你们的补偿。”
吴瑛面上恨意稍解,但是仍然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对方。穿越快一年了,陈良见的死人,或是看的死人,已经很多了,但是这种虚伪至极的杀人方式,再次向他证明了十七世纪欧洲殖民者的所谓文明。
不过陈良怎能甘愿被人当刀使。叫过陈俭吩咐两句,几个会拉丁语的洪门子弟高声大喊:“王室法官的卫兵酗酒骚扰了明人妇女,阿西尔法官公正审理了案件,帕瓦尔和卡瓦略先生代表市议会处决了他们,这就是正义!”
看见突然面色紧张的葡人,陈良还以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感谢你们公正的审判,作为回报,我会让我的手下尽量传扬你们的正义。”
“过几天会有荷兰人入港的,而大明正和荷兰人交战,如果王国法官不同易,商人们的生意就全完了,王室法官也同意,用这个两个士兵的命换来我们对果阿的缄口不言。可现在,哎”帕瓦罗低声的感慨道。
帕瓦罗还妄想能压下这件事,但是看来自己太一厢情愿了,难道澳门人和王国的利益已经陷入无法挽回的冲突了吗!帕瓦尔感到深深的疲劳,向陈良和吴瑛鞠了一躬,就带众人离去。
海滩的另一处也有着窃窃私语,阿西尔因为被喊出名字而恼怒不已,但是他却不能上前否认,作为澳门当地的第一法官,如果他否认,那卡瓦略的行为就是谋杀。他只能强压愤怒对着他的随从说:“让人把兵营里的柴火撤走吧,告诉伯太略,那个蠢猪要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