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你是要向湾仔下手了吗?别骗我,我们早就考察过那里的地形。”卡瓦略用着没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陈良。
“我受朝廷之命,清剿那里的匪徒,并且会设置营寨,防备海盗。”陈良虽然答的十分坦荡,湾仔离澳门太近,根本瞒不住,但是心里也暗暗警惕,葡人对香山周围果然暗有企图。
“也包括我们吧,不过这不是我担心的问题,明国只需要截断水源,停止贸易我们就必须从澳门离开,军事行动更像是多此一举。”卡瓦略倒也光棍,当年自己乘坐兵船来澳门时,就因为藏了些货物没有交税,大明就断绝了水源,逼得葡人补缴了税款才罢休。
告别了卡瓦略,陈良马不停蹄,不,人不停蹄得赶到了卜加劳炮厂。
“什么?您要试炮?您确定要试验我们已经造好了7年的青铜3磅炮?”曼努埃尔·卜加劳被陈良搞得发懵,从来试炮都是试验新炮,自己难道去了东印度公司?还要去检查库存产品。
“恩,作为股东,我有权了解我们的产品,在复杂的自然环境下,是否适应小规模的冲突,如果它不适合,那么我们就要尽快改进。”陈良说的相当义正言辞。
在了解到陈良即将用兵湾仔的情况,卜加劳倒是爽快的同意,毕竟获得战争的第一手数据,对于炮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卜加劳很清楚陈良手下的队伍就是今年的雇佣军。所以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必胜的战斗,随后他还同意让炮厂的专业试炮员陪同出战。
卡瓦略给陈良的作战计划中,至少两门火炮是取得胜利的重要条件,而且考虑到湾仔滩上松软的泥土和洪门的出战人数,三磅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买炮陈良是舍不得的,自己虽然作为股东,但是买东西也是要花钱的!所以陈良就想出了试炮这个妙计,已经造好七年的火炮至少不会炸膛。
三日后,一个无风的夜晚,洪门两百名士兵齐聚澳门西南沙滩,高达七米的洪门堂口大厅内,陈良身后诸位长老、堂主、小旗分三列排开,对着面前关帝像焚香行礼,祈祷胜利。陈良执掌洪门,尤重礼仪,仪式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加强凝聚力,提升士气的不二法门。
香插入炉,陈良走出大堂,站在众人面前高声大呼:“我们刚来澳门,就打跑了现在朝廷都没有办法的红毛夷。上一次,我们跨出这个门口,将残害澳门七年的四海帮赶了出去,这一次,我们不但要走出去,还要跨过面前那片海,占了湾仔,把大家的亲人都接过来,你们说,我们能不能胜。”
“万胜!万胜!万胜!”西海滩上时隔两个月,再次响起了冲天的怒吼。
陈良一撩前摆当先走向海边栈桥,那里的单轨纵帆船已经等候多时,200名身穿半身甲的洪门子弟纷纷拾起摆在沙滩上的长牌、藤牌、狼筅、长枪、火铳,排队登船。人群中一面红底黑字的大旗高高升起,上面单书一个“洪”字,旁边更是拉起一个白色布幔,上面画着浓墨重彩的关二爷。二百人众,齐齐登船,却是只听脚步声声,无半点喧嚣,自深井岛练兵后,从不间断的葡明两国军事训练成果,终于显现了出来。
不远处海中,六只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景象。
“大哥,这洪门收不收人,穿上那一身铁甲,也太精神了!”郑芝虎不理手中不断拉扯的小渔网,被面前的铁甲洪流深深吸引着。
“大丈夫,当如是也!”看着一身战甲,顶着高高红缨的陈良头也不回的登上高大战船,郑芝龙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