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琴露出一丝愧色,“之前我答应了妙芝,给她和你商量的时间,但是今天妈顾不得这么多了。
长义,我和妙芝已经白白浪费了十八年的时光,现在她又出了这种意外,我实在的没办法一个人回京市。
因为我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有生之年,我只想天天和女儿见一面。
长义,你就看在我为人母的心上,和妈一起回京市,好吗?
你放心,我绝不是要你入赘的意思,我会给你们单独买一套房子,你们小两口过你们的小日子,每天能回来陪我吃一顿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曹安琴边说边盯着陶长义的面色,眼里盛满了小心翼翼。
陶长义没有说话,眼神落回沈妙芝脸上。
曹安琴见状,也没有紧追慢赶,只轻轻地说,“你要是觉得为难也不要紧,这都是人之常情,妙芝在康安市也有自己的事业,说不定也舍不下。”
末尾她还轻松一笑,“我是长辈,说起来也得让着自己孩子一点,要是你们都不愿意跟我回去,那我就留在康安市,陪着你们。
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就行。”
说起来这么多年都是她对不起妙芝,凭什么让女儿女婿做出退让呢?
实在不行,她奔赴女儿也是可以的,京市的名利比不上妙芝的一根手指头。
陶长义难得的勾了勾唇,这是他一个多礼拜以来第一次笑,“妈,你知道妙芝为什么这么努力做生意吗?”
曹安琴怔了怔,笑着说,“妙芝一定是为了让你们的小日子越过越好呀,她是个上进的孩子,不管在哪种境遇都不会甘于平庸的。”
“我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足以让我们夫妻在康安市衣食无忧地活下去,妙芝之所以这么努力挣钱,努力学习,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个大学梦。”
陶长义轻柔把沈妙芝脸上的一缕发丝拂去,“她说她要攒够在京市买房子的钱,要考上华清大学服装设计专业,这是她毕生的夙愿。
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她闲暇给我做的。”
曹安琴点头,“我看到了你们客厅的那幅画,妙芝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的眼神在陶长义的衣服上游走,原本以为陶长义天生气质非凡,现在看来他身上的衣服确实精细别致,很为气质加分。
陶长义接着说,“既然迟早都要去京市,早一天去她就多一天和妈妈相处的时光,这是好事。
去京市的事情,我没有意见。
如果没有妙芝,我八岁那年可能就死了,后面的日子都是赚的,怎么还会在乎名和利。
只要妙芝过得开心,我就开心。
就算被人说成吃软饭的小白脸,那又怎么样。”
曹安琴激动坏了,刚想说什么,马思逸刚好端着水盆进来,高兴得差点没打翻水,“姐夫,太好了,谁要是敢说你是小白脸,我一定揍到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陶长义笑而不语,眼神又落到沈妙芝脸上。
昏睡中的人儿仿佛也感觉到周围快乐气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傍晚,宾汉镇的百货小超市,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挑吃的。
他的眼神不时的偷瞄向收银柜台里打着呵欠的妇女,迅速地把一包老面包塞进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