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洼中泥点飞溅,落在他的靴子和长裤上,眼前的街道之中空无一人,视线穿过路口枝桠繁茂的高大红枫,他看到了那一轮明亮的圆月。
十一月十七日。
他想了起来,好像就在这最近的几天,根据游戏剧情的主线,王室的“白蔷薇”萨曼莎公主来到了卡尔萨斯。
对了,还有“巴勃罗血刺”的赏金猎人,他们怎么会来到卡尔萨斯?
将那些家伙的到来与萨曼莎公主的北行联系起来后,他顿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前世在游戏之中,他对于这些剧情主线上的细节了解并没有太过深入,他想了一想,隐隐察觉,这极有可能属于一次刺杀。
针对萨曼莎公主的刺杀。
那么,究竟是谁花费高昂代价请动“巴勃罗血刺”的这些家伙?
虽说从动机来说,恩萨达的兰伯特伯爵具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格罗斯清楚记得那位伯爵并不是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他有心对抗王室的威权,但是这种公然撕破脸皮的做法,看上去并不像他这个层级的贵族应有的举动。
好歹也是诺戈的三位实权伯爵之一。
他绝不至于如此莽撞而冲动,因为干出这种事情,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或证据的话,风险极大——
埃尔瓦白墙之内的那位陛下早有想法插手北地,而刺杀公主这件事情万一最终暴露,矛头指向他的头上时,这将是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
这太没有脑子了。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或借口,王室很难动手对付地方上的贵族,而这样一来,就像把一柄刀子递给那位陛下。
格罗斯的脚步很快,他虽然想着这些心事,但是并没有任何介入的打算——
他的想法明了而简单。一方面,他认为自己眼下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充其量而言,最多只能成为一方的炮灰而已;而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历史的走向从此发生改变,从而让他丧失先知先觉的优势。
夜风从小巷的一头吹来,流动的空气带走了身体的热量,他不禁拉紧了身上的长袍——
这是一件科萨商人常见的长袍款式,有着长长的下摆和宽大的袖子。袖子里头里头通常用来装着一些零碎的物品,只是这时,冰凉的空气从袖口涌了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寒颤。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瓶封装完好的果酒,这是商人伊格纳缇伍兹的馈赠,他正打算拔开瓶塞喝上一口暖暖身体,只是这时,他倏地停住了动作——
不对劲。
眼下身为LV20的就职高阶战士,他的体质远远超过一般的普通人——
虽然不能说是百病不侵、冷暖不惧,但是眼下这种程度的寒意,并不能让他的身体作出如此敏感的反应。
杀意。
格罗斯的直觉告诉了他,或许有暗地里的眼睛正在悄然注视。
……
卡尔萨斯城内,唐迪与安德鲁·柯林斯男爵的追逐更像是一场老鼠戏猫的游戏,一方奔逃并不回头交战,而另一方,则怒火中烧穷追不舍——
直到远处一连串尖锐的哨声响起。
安德鲁深知这些哨声表示着什么,这个时候,他才发觉了这伙刺客的险恶用心——这是一场并不高明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心情焦躁急迫之下,他竟然上当了。
萨曼莎公主遇袭,并且形势危急。
毫不犹豫的,他停下之前追逐的脚步,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朝着街道飞奔而去。
唐迪的嘴角露出了阴恻恻的笑意。
听到这一段哨声后,他知道康格里夫先生或是加菲尔德那些人也许快要得手了,而他的任务,也完成得相当的不错,不仅成功引开了觉醒一阶的骑士安德鲁,还将他拖延了足足半个钟头的时间。
站在屋顶,他扭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