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是特制的,而诺特森的长弓也不是凡品,罗波曾在诺特森的微笑注视下试着使用这柄长弓,可是当他的手指搭了上去,用尽吃奶的力气却无法拉动弓弦分毫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柄长弓的磅数。
这个磅数远远超出他的力量极限——
虽然罗波是一位洞穴人萨满,可是在这进阶职业的基础上,他早已是一名就职阶顶峰的洞穴人战士,虽然没有像真正的觉醒一阶战士掌握法则,但是,就他现在的力量属性来说,无法拉开一柄长弓绝对属于意外事件。
放下长弓后,诺特森在他面前轻轻拨动着弓弦,那条灰色的细线嗡嗡颤动不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抹刺眼的亮光——
他的目光停留在罗波满是细小疙瘩、凹凸不平的面孔上,后者似乎有些紧张,视线刚一与他对视,又飞快挪到了另外一侧——
罗波盯着身边不远处的一株灌木,在这春意到来的季节,原本光秃秃的纸条已经萌发点点绿色的嫩芽。他的嘴唇悄悄啜蠕了几下,似乎是希望这株灌木能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不出所料的失望了。
还好这位洞穴人军师并不缺乏急智。
“诺特森大人,春天到了,河流的水位开始回升,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诺特森的语气有些不善——
麾下部队对于这座城堡的围困虽然行之有效,但是长达半月的对峙早已讲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他一直在脑子里想着:战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它应该是剑与血、火光与哀嚎,应该是刀锋切割肉体的那种快意。
然而眼下的状况根本不是他所想象。
因此,诺特森最近的情绪总是很容易变得狂躁——
刚刚登上城墙的骑士他还记得那张面孔,那个年轻的人类男性在过去数日的城墙攻防战中解决了不少的骷髅战士。虽然那些战士只是巫妖梅尔维尔手下的炮灰,但是那个家伙望向他轻蔑的笑容,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感到了怒火中烧。
说完这一句话后,他死死盯住了自己的副手——后者慌慌张张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
“不、不,诺特森大人,作为您可靠的军师,我绝不会去找什么现在理由。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测,这座城堡的地下也许有着其他的溪流,你看,这些壕沟的内部都很干燥,而它的深度比起河流的水位更低……”
“罗波,无论如何,你的布置总归失败了。”
“但这些壕沟可以很好阻拦人类的骑兵……”
洞穴人萨满争辩道,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他生怕眼前的这位死亡骑士先生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尽管洞穴人一族皮糙肉厚,但是面对一位据说至少觉醒中阶的强者,这条小命也是不够折腾的。
只是正在这时,亡灵部队的营地,却莫名突然骚动起来——那儿原本是鸢尾花骑士团的营地。
诺特森的目光当即望向了那个方向——
一些低级骷髅和僵尸从营地的栅门四散奔逃,骸骨骑兵急急上马,巫妖梅尔维尔挥动法杖,低声吟唱着拗口的咒语……诺特森和他麾下的“黑色游骑兵”纷纷停下了对于城堡的攻打,然后匆匆奔向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