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格罗斯说的没错。”
一旁的神官女士也顿时附和道。断肢复生,这并不是什么谎言,只是,它四排需要达成的前置条件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严苛了一些。不过眼下这个时候,给与这位可怜的姑娘一个近乎虚无缥缈的希望,也好过了眼下的悲惨现实。
“所以,薇尔莉特,你需要振作起来。”
格罗斯微笑,语气温和。
“薇尔莉特小姐,如果你想要学习剑术,可算是遇对人了,我们的头儿,唔,我们的团长,那可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
“凭心而论,格罗斯的剑术或许能够击败天鹅城堡的那位。”
“雷德,什么叫或许?难道你还怀疑头儿的剑术吗?”
“从我认识头儿起,他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围在床铺边,佣兵团的诸位顿时七嘴八舌讨论道,因为这一话题正是众人所感兴趣,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只是,薇尔莉特的眼睛仍旧怔怔地盯着格罗斯的脸庞——
神官女士和金发的少女站在她的身旁,此时恩萨达的夜已接近黎明,粉白色的窗帘低垂,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薇尔莉特的睫毛上,晶莹闪闪发光的泪珠悄然滑落,无声湿润了被褥。
并不遥远的拉里河畔吹来了冰凉的风。
从地平线的尽头,阳光一点一点播撒,恩萨达城内的景色从朦胧的晨曦中渐渐变得清晰,被破坏的建筑之间,燃烧的火焰已经陆续被扑灭,从街头,从巷尾,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影,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成队的士兵穿梭,烟火在他们的面孔上留下的痕迹,每个人的神情不一,有悲哀、有痛苦、有迷茫、有愤怒,也有麻木……
还有石板上的鲜血,来自于可耻的暴徒,也来自于死难的无辜平民。
“肯尼斯,这是我们的错误吗?”
“莫林三骑士”之一的马修缓缓骑行在马背上,失魂落魄地看着身边的同僚喃喃说道——
街道中的喊叫和痛哭萦绕着他的耳膜,触目所及,满目的苍夷更犹如针一般狠狠刺痛了他的内心,这位性情传统的中年骑士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不真实的梦,他曾在梦中饱受折磨,可是,当他梦醒后,却痛苦得无法自拔。
正是现在的这一时刻。
每一秒每一分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忍不住抽搐。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我们的错误。”
他身后的肯尼斯答道,“不是你的,不是我的,也不是那些塔伦人的,亡灵们蓄谋已久,我们只是猝不及防。”
“呵,伯爵大人已经死了。”
“死者已逝,悲伤无益。所以,我们该复仇了,马修。”
北地军团的士兵早已进入了恩萨达城内,仍有心存侥幸的暴徒负隅顽抗,士兵们排成紧密的阵列,然后举起锋利的长枪和盾牌,仿佛四面八方竖起的一堵堵墙,将那些暴乱分子逼迫得走投无路——
沉默的绞杀,然后,是鲜血如花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