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是一片浓厚的灰色大雾,脚下的土地透着黝黑的冷硬,而四周却只能看到一片朦胧颜色。
此时却一道身影正不知疲倦的在这片大地上行走,仿佛一个木偶似的,无言无语,只是固执、僵硬中又透着一股莫名的悲怆。
不知多久,黑影终于在黑色大雾中失去了踪迹,只余风中吹散的一句呓语,
“我……来了……”
这几日马昀觉得甚为舒适。
一方面,是自客栈回来后小师妹便再未梦中出现,他夜里不再被噩梦惊扰,夜夜可酣。
另外一方面则是在他三月跋涉归家得到休憩后,精气神自然而然的上了一个台阶。
按照惯例,午后带着侍女小花,马昀慢步踱进了大堂,果然见一女子端坐堂前,游刃有余的穿针引线,而桌上摆着一卷古册。
几日常常见到,因此见马昀到来,房如绣倒是没了羞怯,只是放下绣图,轻轻点头示意。
然而马昀却没管她,只是悠哉悠哉的坐到了堂前侧椅上,拿起一个水果不顾形象的啃了一口,
“喂,你的年纪只与我相当,看面色更是只能当我妹子罢了,你喊我哥还差不多,难道非要让我喊你娘吗?”
“再说,当日成亲之事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如今事毕,我老爹几日不归明显是躲着你,你又何苦在这为难自己呢?不如等我老爹归来大家好聚好散如何?”
马昀也不明白老爹为何在此事上如此扭捏,毕竟老爹也是经历过娶妻生子之事的,就算这姑娘不肯离开,难道不能直接摊牌吗?
房如绣见马昀如此态度也不恼,只是又拿起了自己的刺绣,低下头,许久才道,
“从小娘就和我说,入了夫家门,便是夫家人了……”
马昀听这话,以为这姑娘在担心流言蜚语,便道,
“可是畏惧人言?可我听下人说你家并未在隔壁城中置下实业,搬离白岩城便无妨了吧?”
然而他见这姑娘只是摇摇头又专心于刺绣后,也是无奈,正欲离开,却见胖子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老……老爷回来啦!”
马昀一听正好,便对胖子说,
“把老爷请过来,就说是房姑娘……就说是我有要事要和老爹谈谈。”
而房如绣听说老爷回来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不自觉的穿针的手便是快了一分。
马老爹来的有些慢,应该是先回房间换了衣服。而等马昀一盏茶都喝了大半时终于见到老爹身着一身黑色便衣走了进来。
见到房如绣还坐在大堂正座副位上,马老爹脚步一缓,不过最后还是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主座上。拿起一盏茶饮了一口,才抬起头淡淡的开口道,
“当日我便说过,你该回去的。”
房如绣听到这话身形一顿,不仅脸色煞白,而且捏针的右手更是指节都有了青色。
马昀一听这话也不禁咋舌,虽说他也不支持这门婚事。可老爹这话说的……注孤身啊……
气氛就这样又陷入了莫名的尴尬中,马老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强硬了,于是沉默一会还是说道,
“你可以先在府中选个院子住下,若是何时想走,自行离开便可。”
看到房如绣整个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了下来,马昀知道这件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
果然,房如绣起身向着老爷一拜,便带着侍女出了大堂,估计是出去选院子去了。
而马昀这才皱起眉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