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景深端着酒杯,因为晕船的不适感,令他睡不着。
此时,屋中闯入的不速之客,让他眸光瞬间凛然。
他微侧头看向门板上的人。
黑衣黑裤,还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
整个人藏得结结实实。
门外,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为首的保安队长叫着:“快,搜搜,每一层都给我搜,把那小偷给我抓住!”
“否则老板要扣你们半年薪资!”
外面仓促的脚步声,已经昭示着屋内的不速之客是什么人了。
权景深眸底闪过一抹了然。
温冉抿了抿唇。
她现在不能出去,可面对权景深……有了一丝紧张感。
沉敛心思,温冉忽然抬步走向了他。
手指微动,一根银针弹出,抵在男人性感的喉结上,“权九爷,最好安分点,我也可以饶了九爷一条命。”
闷在口罩后的声音,是她变声过后的男音。
男人不动如山。
并未受到丝毫惊吓。
相反,他还能淡淡地与她开口:“偷幅画而已,用得着取人性命?”
琉璃灯光下,男人淡眸无波。
声音里,森凉如水。
可温冉却觉得这男人是在嘲笑自己。
“你管我?”
语落,男人手指动作更快,骤然扯下她的口罩。
脸上一凉。
是“温九”的脸。
他轻呵一声:“堂堂W总裁,偷幅画,亲力亲为?”
倒也是个平易近人的总裁。
温冉嘴角暗抽,“要你管。”
哪怕身份被戳穿,她也没有打算收回银针。
毕竟,此时这男人是她最大的威胁了。
“我不会把你身份暴露。”权景深又一次平淡地开口,将手中酒杯放下。
他睨向温冉的小脸。
越看越熟悉。
温冉也知道他权九爷一向说话算话,犯不着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人物,撒谎。
她手指微动,飞快收回银针。
“既然九爷愿意帮我隐藏身份,我也……”
“既然我帮你,是不是把你偷的画共享?”
听见权景深的要求,温冉有点意外。
共享?
“不,谁跟你说我是偷画?我只是拿出来,回头把它还回去。”
“还回去?”男人一双深瞳瞬时狭长,似是在打探温冉的真实想法。
“不然呢,这么晦气的画,我偷回去挂办公室?W集团不想混了?”
这话,倒也,没毛病。
权景深确确实实对《千面》这幅画,充满了好奇。
“可以,你打开看看,我可以派人帮你放回去,不被人发现。”
温冉越来越狐疑了。
这男人今晚上好说话过分了?
她瞄向了他手边的酒杯。
大概是……喝酒的缘故?
权九爷今晚上看起来竟然有点温和?温柔是不可能的,权九爷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温柔待人。
但温和,倒真的有那么回事。
温冉没有犹豫,从后方衣摆下扯出了画卷。
展开在彼此面前。
一副两米画卷,上面画着千奇百态的人,不,应该是女尸。
她们的表情更诡异。
或惊喜或安详或放松。
其实,温冉也挺疑惑,在师父这么多作品里,这幅当真是最诡异的。
她从未见过这么重口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