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一趟京门!不对,是刑部!”
“去了又有什么用?”夏魂痴痴地笑着,那一抹冷笑直接把伯苏的脚步留住了。
伯苏仔细回想,自己无足轻重般地介于这个案件中,想要扭转局面,实在是抓襟见肘。
“你不也是身陷囹圄吗?如果热海病爆发了,扩散了,你首先就不会被朝廷迫害,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了,再者就是你们糜西势力就可以不受唐帝猜忌和朝廷黑暗势力诬陷吞灭了!或者你们还可以趁乱……”夏魂似笑非笑地盯着伯苏的脸,他努力怂恿的嘴脸像极了魔鬼,一把魔爪伸向伯苏的内心。
“话虽如此,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糜西绝不背叛大唐!”伯苏正色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万不得已?”夏魂幽幽坐下,他光亮的头颅在灯火中突显,他低着头,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神情,但是听得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大唐已不再是之前的大唐,朝廷势力党派互相争斗,君主昏庸无道,忠臣屡遭迫害,朝纲涣散,迟早大唐会被内部的腐败给搞垮!你们效劳的君主给不了太平盛世。百姓就算这次躲得了热海病,也躲不了日愈腐败的朝廷局面,内忧外患是迟早的事!”
伯苏发呆地回望着那一处灯火,他的确被打动了几分,只见他不再迈开腿,而是松懈下发涨的情绪,僵直站在离门口不远的空地处,他想走回桌子去,又不愿在这里多浪费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自己该下一步做什么。
“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看着事情的发展,有的时候,你什么都阻止不了就对了,因为你不是救世主,你不是唯一的主角。既然京门不愿将时间花费在控制病情上,仍然抱着满夏复仇的心态看待这件事,那么他们就真的该吃这一遭罪!”
最后,伯苏终于走出雷音寺,黯然神伤,南戈回报已经将书信送达城防营,但是秦校尉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说等他通知。琥珀也回报说城门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听说了刑部那边有了一些动静,等到伯苏赶过去刑部那边,一个不得干涉案件的少门长名义就把他给打发支走了,众目睽睽下,伯苏只得孤独无助地离开。
伯苏彻底失望了,他望着摘星楼窗外的皓月,他思绪混乱,不知道该不该听从夏魂的告诫,还是独自继续追踪此案。他突然觉得自己脱离了鸾羽这个朋友,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可是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与鸾羽和好如初,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鸾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是老门长季闵的到来,让她不再那么放纵自己参与探案了。
“公子,那我们需要关注刑部动静吗?”琥珀不解风情地询问着,被南戈一个胳膊肘捅了一下,琥珀才发觉到茶几旁的伯苏面如死灰,秀发缭乱,整个人的气色如同夜幕暗灵一般忧郁,南戈大概猜出几分,他留意到伯苏从刑部回来后闷闷不乐的,料想到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绝望无助的遭遇,一个对地位无所顾忌的贵族子弟一旦失去令人敬仰的权力羽翼,那么他将什么都不是,特别是那种挥手即来的习惯,现在面对的只有自己徒手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