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总理府办公室内的一切都映得光彩透亮。
听得希特勒用简洁精准的话语,将当前的宏观战争格局抽丝剥茧地详细道来之时,所有的将领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只有元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最高统帅部的凯特尔和约德尔这两只应声虫双眸放光,眼中流『露』出的满是对希特勒的钦佩。就连身为密谋集团核心的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也心情复杂,又一次因为自己的站位选择,而产生出了彷徨和动摇之情。
在遇到这名前陆军下士之前,哈尔德一直都是相信常理和科学的。一个人只有接受了充分的教育,积累了足够的经历,才能够有效胜任相应的职位。然而,希特勒却仿佛是那种命运之神扔出硬币后会立起来的那种人。他从未受过高等教育,甚至连中学都没能毕业;他从没有机会系统『性』地学习过国家战略,其在当政前的全部经历,也只是通过组织手腕建立起了一个拥有百余万成员的党派而已。当时,几乎所有的理智派,都对希特勒的当权报以极度怀疑和悲观的态度:他们谁也不相信这个流浪汉出身的区区下士,能够解决令那么多精英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为积重难返的德国带来什么改变和生机。
然而仅仅6年,哈尔德就见证了这个本世纪最为惊人的奇迹。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哈尔德眼花缭『乱』,一次次令人能将心提到嗓子眼的颤栗冒险都以希特勒的大获全胜漂亮收尾。这名下士仿佛是天生的奇才,对政治、战略、甚至是军事都有本能式的敏感,让最深谙于此的专家都相形见绌。如果不是他的极端种族理念和绵远流长的德国基督传统存在尖锐的对立,哈尔德几乎都要放下自己身为普鲁士军官团核心的阶级尊严,成为坚定追随他的狂信成员!
“在西线发起的进攻作战中,比利时、荷兰、卢森堡的中立地位可不予考虑。只要对我们的战局有利,那么就要毫不犹豫地发起猛烈的袭击。”希特勒深深吸气,眼眸中绽放出冷酷和坚定之意,“最重要的是赢得西欧战场的胜利。历史是不会责备胜利者的,我们无须被廉价的道义捆住自己的手脚。”
眼见希特勒决心已定,勃劳希契等人虽然心中仍有重重顾虑,但却也只得点头领命。反正现在波兰战役尚未结束,西线具体该怎么打还大有商榷的余地。哈尔德微微有些走神,也不知是在考虑下一步将要实施的西线战役,还是在反思自己加入密谋组织的正确『性』。一旁的凯特尔挺直了胸膛,道:“法国人上次依靠全世界的帮助才侥幸战胜了我们,今天绝对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德意志武装力量的全体官兵都迫切渴望占领巴黎,我们这回必定能洗刷20年前的战败之辱!”
希特勒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道赞许的目光登时让凯特尔心花怒放。勃劳希契目光阴沉地扫了凯特尔一眼,心中大骂这个马屁精应声虫厚颜无耻。就在两天前,这名炮兵上将还亲口告诉他德国在击败波兰之后就应当与英法议和:因为德军无法向对付波兰人那样,在狭窄的低地国家战场对英法主力形成突破合围。可现在被希特勒一番说辞,他竟然就瞬间改弦易辙,摆出了一副与法国苦大仇深、不死不休的对立姿态!对于凯特尔这种毫无底线的态度,勃劳希契心中充满了鄙夷,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再不去看这个软弱的背信家伙了。
在又听取了一番关于军火生产和后备军训练的报告之后,希特勒结束了这场军事会议,让将领们为接下来的任务各自去准备。宽阔的办公室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希特勒一个人的瘦小身影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自从战争爆发以来,希特勒的工作量比和平时期骤然增长;虽然50岁的他仍旧保持着清明的头脑和敏锐的判断,但他感到精神疲倦的频率和时间,却都比之前要多出不少了。
没过多久,厚重的紫『色』檀木大门再度响起了低低的敲击声。希特勒睁开双眼,只见墙角座钟的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他心中微动,提高声音说道:“是汉斯么?进来吧。”房门铿然开启,一名面容冷肃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希特勒眼前。他年龄大概只有40岁,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虽然其头顶两侧有大片的光秃锃亮,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份蕴含着书卷气息的独特锐利感觉。
“尊敬的元首,您今天召见我是有什么命令吗?”中年男子汉斯-法郎克向希特勒举臂行礼,随即满是疑问的开口道。希特勒和颜悦『色』地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道:“汉斯,您是最早入党的那一批党员,对我、对国家社会主义、对德国都表现出了始终如一的炽烈忠诚。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您的才能,但由于帝国当中的核心职务实在有限,这才让您在不管部长的闲职上呆了5年。不过,现在我却有了一个职务,想要赋予您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