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刺耳,子弹横飞,不断有苏联士兵被狂转飞旋的钢弹穿透躯体,横尸雪地。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汨汨流出,很快就被零下20余度的严寒冻成艳红『色』的冰棱,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雪地寒梅般灼灼耀眼。
经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战斗,参与进攻的500多名苏联步兵就有近百人伤亡;凄厉如鬼的惨叫声回『荡』在雪地里,让其余的苏军士兵都双腿发软,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向前一步。面前芬兰人的火力实际上并不算密集,但其精准度却是高得吓人;那些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向自己,将一个个士兵的生命瞬息夺去。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人多势众的苏军进攻部队完全可以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将对方火力压制下去,可苏军步兵完全不知道芬兰人躲在哪个位置。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全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白,苏军士兵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异常『色』彩!
见到敌军被己方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芬兰机枪手阿尔托不禁兴奋难遏。在平日的训练中,自己和战友们被要求苦练枪法,以弥补重火力上的不足,现在终于到了体现自己训练价值的时候了。此外,芬军士兵都身着纯白『色』的冬季野战服,与周围雪地完全融为了一体,这使得芬军在隐蔽上较对手具备了不对等的压倒『性』优势,打起仗来大占便宜。阿尔托的机枪阵地断断续续开火了数十次,愣是没有一个苏联士兵发现,此时他已经命中十几个敌人了。
在丧失步兵掩护的情况下,2辆苏军t-26坦克竟没有做丝毫停歇,径直隆隆碾过了芬军阵地。随着距离的拉近,苏联车长终于看到了近距离掩体内的芬兰士兵,车体前方的机枪顿时猛烈开火,将好几个避之不及的芬兰人扫倒在血泊里面。然而很快的,它们的末日也随之降临了。伴随着一声怒吼,三名芬军士兵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堑壕中跳出,从侧后方猛扑向一辆前进中的苏军坦克。他们手中没有枪支,只有一个瓶嘴处已经燃起炽烈火焰的细长酒瓶!
“砰!”1名芬军投弹手被后方苏联人的枪弹命中下肋,挣扎了片刻之后踉跄倒地,然而另外2人却是在弹雨中狂奔如飞,只用了几秒钟就冲过了30米的距离。两只******被他们奋力一掷,接连准确砸在苏联坦克的后部车体上,四散溅出的汽油瞬间便被瓶口的明火引燃,其中大部分都附着在了坦克上面急剧燃烧起来。
仅过了一分多钟,遭到******袭击的那辆苏联坦克后部就冒出了大片焦黑的浓雾;严重超温的发动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工作环境,当即彻底崩坏失灵了。失去动力的坦克斜停在雪垛上,只能拼命旋转炮塔、以求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过对于苏联坦克兵而言,一切都已宣告终结。芬军士兵瞅准其炮塔的正对方向,避实就虚从侧后方迂回杀上,******和集束手榴弹接连往苏联坦克身上招呼,这辆坦克立即便在爆炸的火焰与气浪当中彻底瘫痪。
芬兰士兵如法炮制,又用******对另一辆苏联坦克展开了近距离袭击。即便是在这极寒的天气里,添加了粘稠剂的汽油依旧将钢板下方的发动机加热到了根本无法工作的200度。而这辆坦克的运气更是差劲至极,其内部汽油竟然在高温的侵蚀下发生了大爆炸。重逾10吨的钢铁战车刹那间就在雷鸣巨响当中碎裂解体,纷飞四炸的钢铁残片险些将一名芬军士兵削去半个脑袋。
眼见两辆坦克全部被毁,后方苏军步兵那仅存的一点战斗意志顿时全灭。他们连滚带爬的从前线逃了回去,只想彻底离开这片令他们无比恐惧的区域。雪野中的枪声逐渐平息,芬军阵地的前方死尸横陈,一片狼藉。芬军小队开始打扫战场,将敌方遗留的所有可利用物资都收集起来。他们只从后勤人员那里拿到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因此敌方遗弃的任何一点装备都是弥足珍贵。
“卡西莫夫同志,您不是向我保证说今天至少能前进15公里的么?现在已经到了夜间,您的部队为什么还停留在出发的阵地?”距离前线数百米的一座隐蔽掩体内,苏军第169师师长怒气冲天地向自己的团长下属厉声咆哮;那双铜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之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撕裂吞噬。
被唤作卡西莫夫的苏军团长满面羞愧地垂首而立,心中又是羞耻又是愤恨。在今天白天的进攻中,他已经把全部可以使用的力量都压了上去,然而纵使部队占尽了重火力优势,对面的芬军防线却始终岿然不动,反倒每一次都给红军士兵造成了大量死伤减员。红军的4次进攻被芬军悉数击退,人员伤亡直『逼』300大关。而对面芬军的总兵力只有大约1个营,这从红军侦察兵掌握的情报,和今天芬军在战场中表现出火力都证明了这点!
对于造成如此惨败后果的原因,卡西莫夫心中已经意识到了一个。自己在去年刚刚晋升为上尉,结果就因为大批上官遭到清洗、而被火箭提拔为这个团的总指挥。自己连当一个连长都缺乏经验,更别说把这2千多号人调教得如臂指挥了。时至今日,对于不同环境下的战斗,卡西莫夫依旧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清楚该在什么时候做哪一点。此刻真刀真枪的打起仗来,卡西莫夫立即就现了原形:从兵力部署到进攻方向选取,其中没有一处不存在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