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船舷、舰桥接连被炮弹击,火浪迸炸喷涌,满载排水量9300吨的柯尼斯堡号巡洋舰剧烈震抖起来,大片钢铁船体纷纷碎裂冲飞,仿佛金属风暴般骇人心魄。 .舰长施密特校从观察窗向外看去,只见军舰宛如航行在一片水柱丛林当;远方英国巡洋舰光芒璀璨,大大小小的火炮全都在向自己开火!
气浪崩爆,火光亮眼夺目,原本光洁整齐的侧舷已经被炮弹肆虐得断裂扭曲,一片狼藉。层建筑被6发炮弹砸,1座四联装40毫米高炮连同两百平方军官住舱瞬间变成扭曲焦黑的碎块;水飞机被烧得只剩零星骨架,烈焰直窜到数十米高的夜空。
而最令施密特忧虑的,便是军舰的进水情况了。此时柯尼斯堡号左舷七号水密室已被炸开多个密集破洞,海水灌入超过百吨,损管人员仓促间无法处理这种侧舷船壳处的漏点,只能以关闭舱门的方式,尽量减少储备浮力损失。
指挥塔内军官们惊怒交集,却对敌方凶猛的炮火一筹莫展。英国轻巡的火力密度是自己的4倍有余,152毫米和102毫米炮弹足可洗坏德舰除核心区以外的任何区域,包括关键的指挥仪和央火控室。而一旦火控核心受损,德舰210毫米火炮的效能将急剧下降,最终只能被对方积攒优势,滚雪球似的击垮轰沉。
虽然k级重巡拥有14km外免疫203毫米穿甲弹的强大防护力,以至于152毫米炮弹在极近距离都无法妄想穿透,但德国军官们显然不会愚蠢的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海军有一条永远的真理:没有枪尖的棍子同样能捅死人。算英国炮弹不能正常穿透装甲,其携带的动能和爆炸威力,也有很大概率造成德舰装甲板连接处错位,甚至整块脱落。而这都将导致核心舱严重进水。更别提军舰首尾只有防御弹片的轻甲,这一位置被水淹没,只会让军舰彻底变成步履蹒跚的母牛!
“轰!”船身再次猛然震动,左舷靠近海面处蓦地爆炸开一团赤丽火球,厚达140mm的表面硬化装甲经受住了这次考验,然而其最近的一条拼接焊缝却在爆炸剧震“唰”地撕裂,导致原本平整的主装甲带登时崩开了一个缺口。冰冷海水随之汹汹涌入,迫使高炮弹『药』库里的水兵不得不撤离。闻讯赶来的损管队员连忙用胶板封住舱内缝隙,这才堪堪阻止了海水从侧面灌进锅炉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旗舰还没有发出自由施放鱼雷的信号么?”施密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大声喊叫道。
此时,德国轻型舰群已完全陷入苦战,虽然柯尼斯堡号的主炮同样观察到有3发命,但敌舰仍然火力不减,似乎并未受到多么沉重的损伤。事实,对于排水量超过1万吨的大型军舰而言,8英寸(203毫米)级别的炮弹本来显得毁伤力不足。除非能一炮打进发『射』『药』库造成殉爆,否则要想单凭火炮击沉对手,都是极其漫长而耗费炮弹的工夫!
正因如此,k级重巡才在船尾保留了1具四联装610毫米鱼雷发『射』管,用于收割人头。随着舰载航空兵在战争的强势表现,海军已经有计划取消这部分雷装,不过还没来得及正式敲定,“柏林行动”拉开了帷幕。施密特很庆幸自己现在能拥有这件武器,这是在夜间防御战无与伦的大杀器。
2艘k级重巡的处境还只是艰难,旁边8艘z型驱逐舰则更加危如累卵。她们的装甲仅仅只能抵御正常交战距离的5英寸(127毫米)炮弹,对英国轻巡的152毫米炮弹完全无解,再加敌方驱逐舰的密集攒『射』,顷刻间便已完全被压制。此时,1艘z驱的整个前舰桥都已陷入重重火海,船首淹没得几乎要与海面平齐,而英舰炮火仍然劈头盖脸地向她猛砸而至,甲板到处都是扭曲的钢铁和血肉残肢。
“舰长,收到旗舰的消息了,各舰自由攻击!”沉寂了大概半分钟,通话筒另一侧突然传来信号员嘶吼的声音。过不片刻,了望兵也报告称看到了东南侧夜幕里闪烁的灯光,而其内容正是对刚才无线电报的重复。施密特眼神倏地凝聚,咆哮下令道:“瞄准254方向的那艘英国巡洋舰,立即齐『射』!”
船体倾摇,炮声轰鸣如雷吼,一队胸口别有鱼雷盾章的水兵从后部舱室冲出,朝着军舰最尾端的联装发『射』管大步奔去。近失弹激起的水浪澎湃冲涌,带着彻骨的冰寒兜头席卷过船尾甲板,然而全身湿透的鱼雷长菲舍尔却没有半分退缩,像标枪似的牢牢站在滑轨旁。他右手攥着电筒,用最快速度检查了整套设备的工作状况,身边几名手下也迅速各司其位,合力将18吨重的发『射』系统转到了战斗状态。
“目标方位257,速度27至31,航向……42至58,距离……3300至3800!”听得手下报出的参数,菲舍尔饱经风霜的脸庞不禁眉头皱起。作为次大战曾在鱼雷艇干过的老水手,菲舍尔立即判断出这是个根本没办法精准雷击的数据偏差:即使是有20枚鱼雷呈扇面齐『射』,也难以保证命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