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只百谨和归荑他们,一直关注意百愿的阮真自然很快也知道了。她受到的刺激比百谨他们更大,她来到王庭这么多年,第一次情绪失控,摔了屋里的所有东西。
“公主……”侍女想要试着劝说安抚。
“滚!都给我滚!”阮真将手中的玉瓶扔了出去,此时的她再也管不着这些东西是王上赐下的,还是王后给她的了。
“是,是。”
所有的侍女都退了下去,阮真全身无力的软坐在一片狼藉的屋里,泪水一滴滴滑落,很快就浸湿了一片衣角。
“柳西,你这个贱人!作为百谨的未婚妻,居然在未婚夫重伤守孝期间,与自己未来的小叔子苟合,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阮真满是恨意,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恨恨的骂道。
等骂完了,心中却更是无力,“可是,百愿居然就是看上了这个贱人!她到底哪里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阮真这里发生的事,如何能瞒得住王后,很快她就过来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侍女们赶紧清扫。她过来亲手拉着阮真去了旁边的屋子。
“好了,别哭了。这次是姑姑疏忽了,我也没有想到那小贱人竟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连累我儿也受人诟病。放心,柳西那个小贱人怎么能和你比。你是阮国的公主,是我未来的儿媳,此事是百愿不对,姑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不要生他的气。”阮天悠拉着阮真好生安慰。
阮真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照顾着王后的情绪,顺着她的话说。她只是低着头,红着眼睛不说话。
阮天悠拍了拍她的背,又亲手为她拭去眼泪,“前段时间是姑姑没有时间顾及柳西,如今出了这事,我怎么也不会再留她了。放心,有姑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回阮真终于有了反应,她迟疑的看着王后,“可是柳西是莫君的长女,她若在王庭出事,我们如何给莫国一个交待?”
“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姑姑便好。”
待王后离开,阮真便擦干了眼泪。在这个王庭,眼泪从来就不是一种无用之物。
……
王后虽然对阮真那样说了,但回去后却没有急于动手。王庭有王后的余威在,对于昭维宫的事情,没有人敢过多的议论,大家都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于是时间就在这种平和的表象下偷偷溜走。
一晃眼,盛夏已至。
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养伤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好在百谨的外伤在归芜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必再躺在床上了,他可以在水殿周围活动自如,有时看看书,种种花草,似乎又做回了从前那个大殿下。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最大的不同是,他不再每天把娘亲留给他的匣子拿出来看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全部取出,摆上了自己的书房案上。
原本他一直犹豫着,一则这本非他所求,二则……他一直觉得这样做对百愿和柳西不公平,他不愿主动去伤害他们。
然而,在他身受重伤,在他娘亲刚去逝时,他们又是怎么对他的?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居然在他重伤守孝时做出这种事……
虽然他和柳西的婚约并非两情相悦,但百谨自问从定下婚约起,哪怕自己心里放不下归荑,也是尽量避嫌,从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这是他自己的原则,也是对柳西和归荑的尊重。
对待柳西,他不说有多好,但也算是以礼相待。然而她和百愿是如何对他的?如今,他百谨怕是成了整个王朝的笑最大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