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没有把北逸当成是北逸,是他们敬重的北爷,而是一个要伤害他战友的敌人。
他第一次违背北逸,甚至对北逸动手。
容音在他的眼眸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对北逸的质责与愤怒。
但,任一刀并不是北逸的对手。
准确来说,他是被齐进和吴庸两人钳制住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容音被北逸押着进手术室,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求着北逸,放过容音。
但,都没有用。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容音不知道了。
因为她被北逸送进了监狱,在她生下孩子不到两个小时后,她就身处监狱了。
容音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定格在北逸那张冷情绝情的脸,还有任一刀那声嘶力竭到绝望的脸。
两张脸是呈鲜明的对比的。
一个是绝情,一个是关心。
任一刀,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战友,而是像亲人一样。
就像现在的宋云洱一样,是她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两个让她最在意的人。
然而现在,她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容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冷,是那种由内而外渗透出来的冷,是那种刺骨的冷,让她不禁的瑟瑟发抖着。
春风斋离保仁医院很近,也就两分钟的车程。
容音是跟着北逸一起去的,她自然是要去见见顾厚生的,是他夺去了任一刀的命!
其实在容音坐进车里时,齐进看她的眼神是有些欲言又止的。
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在接收到北逸那冷冽中带着警告的眼神时,将话给咽了下去。
容音这个时候,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满脑子全都是任一刀的影子。
北逸不出声,整个人就像是阎王一般,浑身上下迸射着一抹冷郁与肃杀。
他的眼眸,阴沉沉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际那般,让人不寒而栗。
春风斋
顾厚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得意张狂又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的脸上,有着抹不去的胜券在握的嚣张表情。
身后,除了求是同之外,还站着五个保镖。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着酒杯,那晃动的红酒,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畅快的。
北逸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个表情的顾厚生。
齐进在看到顾厚生的那一瞬间,眼眸里迸射出一抹狠意,恨不得冲上去弄死他。
“来得很快嘛!”顾厚生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近!”北逸冷冷的说道,“你这么来来回回的,不累吗?”
顾厚生耸肩一笑,“不累!怎么会累呢?我心情好!做起事来,更是顺风顺水!再说了,怎么说我也在这里呆了十年,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人了。”
“是吗?”北逸冷冽如霜般的直视着他,语气中透着森恐与凌寒,“原来在你眼里,算不算得上这个城市的人,只要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就行了?那看来,我应该要努力让你成为这里的人!”
“这是个不错的提意!”顾厚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北逸,“怎么?你这么急的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的?”
北逸沉沉的盯着他,他的眼眸,就像是一束扫描光,直直的盯进顾厚生的身体里。
当然,顾厚生也不是好惹的,同样用着凌厉的眼神回视着他。
此刻,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稍一不慎,便会被伤及。
“容音,还不过来?”顾厚生突然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