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洱猛得朝着他望去,然而严弈辉却并没有回复神智,依然还是双眸呆滞木然的看着前方,嘴里轻轻的呢唤着“云洱,云洱”。
这一刻,宋云洱的心很沉闷,就像是被人给掐住了喉咙一样,那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
但是,她却欠了两个人。
一个是严弈辉,还有一个是章诚效。
欠下的还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
当初,如果不是她的私心,把严弈辉扯到这件事情里来,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所以,严弈辉的母亲恨她,怨她,甚至想要她死,她都无话可说。
还有章诚效……
她亦是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不止救了云玺,更是因为她……
宋云洱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复杂又苦闷的情绪,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连腰都直不起来。
此刻,严弈辉嘴里呢喃出来的一声声“云洱”,就像是一刀一刀剐在她的身上一样。
疼,却是连一个音符都喊不出来。
宋云洱仰头,望着走廊的天花板,眼眸是湿的,鼻子是酸的,喉咙是涩的,心是苦的。
硬生生的将眼眶里的那一抹眼泪给逼回去,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然后缓缓的松开。
看向钱乐敏,“好,我答应你!”
听着这话,钱乐敏很是震惊,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宋云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钱乐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一脸错愕的看着宋云洱。
“给我一点时间,把事情安排一下……”
“几天?”钱乐敏冷冷的问。
宋云洱又是深吸一口气,“三天。三天后,我来医院。”
“宋云洱,你又想使什么坏主意?”钱乐敏一脸愤怒的瞪着宋云洱,“宋云洱,我警告你,你已经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你要是再敢藏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死也拉着你一起!”
“不会!”宋云洱摇头,在严弈辉面前蹲下,弯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严弈辉,我是宋云洱。认得我吗?”
“云洱,云洱!”严弈辉继续没有什么情感起伏的唤着。
“去,我是云洱,宋云洱。”宋云洱笑盈盈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因为我的自私,连累了你,把你害成这样。严弈辉,其实你不想放弃的是吗?你一直都在努力是吗?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严弈辉的眼眸里隐约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光芒,然后茫然淡漠的望进宋云洱的眼里。
宋云洱抿唇一笑,伸手握住他的一手,缓声道,“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来陪你。我和你一起努力,我们努力康复,好吗?”
突然之间,严弈辉竟是扬起一抹笑容。
“辉,你笑了,你真的笑了!”钱乐敏看着严弈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三年,严弈辉就像是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感情,除了“云洱”这两个字,不认得任何人,也不认得任何事。
然而现在,他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三年,钱乐敏就像是身处地狱,那种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
因为严弈辉的病,老严跟她离婚,撇下他们母子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