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没有理会何璨,站起身来看向远处,朗声道:“党都指,通知各军开始动手。”
话音刚落,一个家兵快速跑到面前:“使君!驻扎温江宁武军哗变了!”
此话一出,原本风轻云淡的陈佑骤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家兵。
见其不似说谎,长出了口气,目光幽幽暗自思忖。
在场众人皆是面露忧虑之色,那党从柯更是禁不住喊出声来:“都监!”
陈佑不是那等优柔寡断之人,很快就有了决断,只是话语之间不复平静:“党都指,召集雄威军护卫行宫,决不可让贼人惊扰圣人和兴国公!”
“是!”党从柯大声应下,快步离去。
“刘河,你持我手令调集府兵,按照预定计划抓人!”
“是!”刘河眼中闪过厉色,接过陈佑手令之后,一路小跑着出了行宫。
片刻之后,数人持着陈佑的手令兵符自行宫奔向锦官府各军营地。
一刻钟之后,锦官城城门关闭,城内守军也都上城头警戒。
半个时辰之后,驻扎在锦官城外的安义军拔营朝温江方向行军。
而在这半个时辰中,刘河以谋叛的罪名,带队先后查抄了三户人家,基本上是每隔一刻钟多一些就查抄一家,十分有规律。
按照陈佑的命令,男女尽皆下狱,家财全部没收。
刘河每查抄一家,功曹、户曹就派人分别接受粮草浮财和人口田地。
只要有心,就能发现,这三户人家都是从事商贾事的,而且都在这次反对商税的名单之中。
抄家之后,一部分浮财分给抄家的府兵,其余财产全部充公,粮食之类的则归入府库。
之前从官仓购买的粮食重又回到官仓,只是来回倒腾了一手罢了。
商贾聚会之所,看着又有两个人匆忙离开,前次那刘姓男子扫视剩下几人,沉声道:“我已经收到消息,温江县反了。虽然现在陈江陵逼迫太甚,然则必不可久,你等作何想法?”
前次聚会的三人,高姓男子心悸之下已经归家。而那年轻男子家中却是第二个被抄的,得知消息之后匆忙离开,这一去就没了消息。
如今为首的三人也就只剩他一个了,一干同道也只剩眼前这些。
屋内几人互相望望,皆是心有戚戚。只是听了刘姓男子的话之后,心中又生出一丝期盼,这才能稳稳坐在此处。
沉默一阵,一个王姓男子开口道:“我等既早已有约,此时定然守约才是,想来那陈家小儿......”
话音未落,只听“嘭”地一声,一声大喝响彻屋内:“姓王的!你的事发了!”
一个昂藏军汉持刀走进屋内,看到屋内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原来还是个贼窝!都绑了!”
“你敢!”眼看王姓男子瘫坐在椅子上,刘姓男子不由一怒,起身呵斥道,“我乃.......”
刚开了个头,那军汉一刀劈在桌上,木桌、陶瓷散落一地,刘姓男子惊悸之下不得不闭上嘴巴。
“哼哼,都带走!”那军汉吩咐一声,转出房间,突然咧嘴一笑:“这下老冯我是立功了!”
锦官城一处隐秘粮仓内,一个狼狈非常的年轻男子朝一袋袋粮食上扔出火把,看着渐起的火光,露出疯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