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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令刘士达坐在县衙书厅处理政务,不时喊来一名小吏谈话。
他虽然话语权大大降低,可说到底还是朝廷任命的县令,真要下定决心,不一定能成事,却能让其他人在松阳县成不了事。
尤其是他有能力能做事,而且遭受打击之后更加坚定地抱住张泽琼的大腿。虽然怀疑他是不是得罪了宰相门人,但只要一日没有明说,张泽琼就能假装他这个人不存在,变相地保住他。
落到刘士达这边,但凡涉及到州衙政令,他都能做主,反而是单纯的县内事务,得同县丞主簿甚至县内豪商们讨论。
但州衙下达的政令又有多少呢,刘士达这一年多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协调各方,然后在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上签字盖章。
所以,他开始了上午县衙干活,下午回家休息的悠闲生活。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周边住着的商贾,这些住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的惨败经历。
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离午时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刘士达叹了口气,起身倒一杯酒,靠在椅子上仔细品味。
他想念诗了。
眼看第二杯酒都喝了一半,他终于冒出半句来:“何意偷得半日闲……”
“明府,门外有十多个士子求见,说是京城来的。”
刘士达啧了一声,似乎诗性被打扰了。
放下酒杯,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惊疑不定地起身:“快有请!“
紧接着他又想到人数,连忙补充一句:“请到偏厅去!”
说完,立刻喊来仆役准备热水,他要洗漱一番去掉身上的酒气。
等刘士达匆忙走进偏厅,陈衡等人正坐在屋内喝茶静等。
刘士达深吸一口气,一边迈步进门,一边沉稳笑道:“某乃松阳令,不知诸生来我县是为何事啊?”
众人一道起身行礼,组长楚芒出声答话:“学生一行乃是受了师命外出学习,听闻明府多行善政,特来请教一二。”
“哦?”
刘士达强笑一声,走到主位示意众人坐下,随即问道:“尊师何人?”
“教育监丞曹公。”
刘士达闻言一怔,身体不由前倾,语气也有些郑重:“可是周山书院的曹骢曹教授?”
“正是。”
“原来是曹教授的弟子。”
刘士达更加热情。
他在京中就听说过曹骢,虽然教育监同州县没有直接关联,但就凭曹骢是周山书院出身,且一入仕就获得七品职事,能有同这种人拉关系的机会,自然要紧紧抓住。
哪怕这个关系只是和曹骢的学生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