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过后,一波短促冲刺,渡边组翻越了沙包成功进入工事,支撑点到手!
正欲带领队伍上,忽然有捷克式机枪响了,并非来自石屋方向,似乎是在那些木屋范围,望远镜里完全看不到,不过这不算意外,已经无法改变战局,少尉坚定地挥了手,带队冲下河岸。
……
渡边组一个个翻越了尚未筑平的沙包墙缺口,一个个进入了工事,这是个环形防御体,不是很圆,椭圆,并且朝向有点怪,不正,更像是二百五修出来的。面积不算太小,班规模的人进来刚刚好。距离这里最近的建筑就是那碉堡,四周平坦开阔。
摆上步枪紧盯石屋方向,呼喝手下人注意掩蔽,突然有捷克式机枪响了。有了掩体的鬼子们并不惊慌,一个个快速缩下身体等机枪喘气的时候再出头还以颜色。
子弹呼啸,那声音很怪,不停地在穿透着什么,噗噗响。
一个倒下了,一个叫唤了,又一个倒下了,血崩四溅。靠在沙包墙后的军曹瞪大了惊恐又迷茫的眼,看着手下人一个个中弹,被穿透了腿,或者捂着脖子冒血泡,他不能理解这一切,什么样威力的子弹才能穿透身后正在靠着的沙包?这不科学!
噗噗噗……
椭圆形沙包工事的一端,那些刚刚被榴弹和手榴弹炸得稍显歪斜的一小段沙包上正在闪现一个又一个弹洞,弹洞里露出了沙包里的枯枝烂草。
百分之八十是沙包,只有这一小段是草包,刚好在椭圆形的一端;顺着这形状的延伸线看,远处某个木屋的墙角边趴着一头正在猥琐操作捷克式机枪的熊,扣住扳机就不撒手,一个鼻涕孩子蹲在墙角后冻得吸溜着鼻涕给他递弹夹……
智慧愿我们——勇敢、无忧、矜高刚强,她是一个女人,永远只爱着战士。——尼采
翻越了一座山,又是一座山;穿过了一条谷,又是一条谷。莽莽冬冷,萧杀无尽。
一支队伍疲惫行进在寒风里,近二百人,整整一个加强连,似乎赶了很远的路,一溜儿间距拉开得不再均匀,绵延了很长,蜿蜒流淌。军装虽然有补丁,但全是灰的,一致无杂衣;枪支虽然有长短,却无空手的。这样的八路军连队不多见,很明显,这是主力下的一支主力。
离开了队列的军人停在风里,站在高岗远望,灰色帽檐下那张线条硬朗的面孔深深皱着横眉。
“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没多久,一个战士匆匆来在他身畔:“胡连长,你叫俺?”
“你确定没走错路么?”
“应该……没错。俺跟俺们连走过一次,不过当时天色黑……这条路最近,天沟村……应该不远了。”
“胡方说没说他到孔庄之后会怎样?”
“没有。俺只听说是独立团好像有难,特战连来求援,连长当时就匆匆带队出发,只放了俺在牛家村里留守。”
“独立团特战连……是不是特战排升起来的?连长叫周捷?”
“没错。哎?你咋知道?”
军人收回了远望的视线,转头静静看身边那战士:“很不巧,我曾经吃了他周捷三车粮,送他过了封锁线。那时候他们叫特战排。”话毕叹口气,改朝队伍喊:“精神点!咬咬牙!再快点!边跑边吃吧,掉队的三天夜岗!”停了一下又自语:“当然……如果有机会站夜岗最好。”
经过的战士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居然笑了。
馍馍冻得如石头冰坨般硬,跑着啃,就着风,其实格外香。
……
翻过了一座山,又是一座山;穿过了一条谷,又是一条谷。
一支队伍疲惫行进在寒风里,近六十人,整整一个加强排,似乎赶了很远的路,一溜儿间距拉开得非常不均匀,稀稀拉拉再加上掉队的,绵延了老长老长看不到头。军装一身没有,穿着形形色色破烂不堪,枪倒是有几个人背着,老汉阳加鸟铳。不像是八路军,更像是游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