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萧略憔悴的脸庞冷漠无比,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血腥的场景变得如此淡定自若,内心不起一丝波澜。
两名甲士小心翼翼将他搀扶起来,典韦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让主公受罪了。”
“先出去再说吧。”
萧略感觉除了双腿,这副身体就仿佛快要散架似的,绵软无力,尤其是双臂紫黑浮肿,毫无知觉,看情况是因为长时间被吊着,双臂不过血而导致的。
嘭!
他抬起脚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踢开,一瘸一拐的走出密室。
夜幕下,周家府邸被无数支火把照得如同白昼般,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兵器在灯火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寒光,所有甲士们冷漠的脸庞皆是充斥着肃杀之气。
一片死寂无声!
时间不长,甲士们押解着周家众人来到场中,身为一家之主的周临除了惊恐,就是疑惑万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上了军队。
“诸位将军,周家众人并无违法乱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还请言明?”
虽然周临紧张无比,但也要把话问个清楚。
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吴岚咬牙切齿:“老东西,你把篓子都捅到天上去了,还敢狡辩!”
周临满脸无辜道:“我...我捅什么篓子了?”
“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话毕,吴岚将他推到在地,不再理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周家想不承认也不行,今晚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临挣扎着爬起来,满脸错愕的看向瑟瑟发抖的儿子周义,声嘶底里的质问道:“逆子,你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没...没有啊。”
直到现在周义依旧没有把绑架萧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三番五次调戏窦红,而引起某位将军醋意大发,故此跑来兴师问罪。
“周公子还真是个健忘之人啊!”
萧略沙哑的声音从身后突兀传来。
转身看去,周义大惊失色,声音颤抖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随即,他惊讶的发现萧略居然被甲士小心翼翼搀扶着,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个商人嘛,为何会有如此待遇?
“属下拜见主公!”
下一刻,徐庶,高顺,吴岚以及所有甲士皆是单膝下跪,恭敬无比的齐声道。
“都起来吧。”
“诺!”
一旁,周义瞠目结舌的目睹着一切,脑袋“嗡嗡”作响。
那些人为什么喊他主公?
他到底是谁?
或许,周义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他根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萧略缓步走到面前,低着头目光冷冰的看着他,一字一字问道:“看着我活着走出来,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是,啊不不不...”语无伦次。
“路还远着呢,不急,咱俩...慢...慢...玩!”
萧略沾满血渍的脸庞,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在周义看来却是死亡的召唤。
周义连滚带爬的来到父亲身边,哭喊道:“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周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当他看见将军与甲士们跪地齐声喊道主公时,他就已经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琅邪之主,郎亭候萧略萧代谋!
天呐,这个逆子是不是疯了,居然敢绑架...
周临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谢罪:“萧将军恕罪呀,是小老儿管教无方,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周家老小吧。”
“真是巧的很,我和你一样,都是管教无方。”萧略说道:“唯一不同的是...你管教儿子无方,而我...管教军队无方。”话毕,转身就走。
见状,周临伸手抓住萧略的双腿,哀求道:“萧将军,我的亲兄弟乃是本县县令周方,还请网开一面呀。”
“你不提醒,我倒是差点给忘记了。”萧略冷笑了笑,随即喊道:“典韦。”
“属下在。”
“将周方抓起来一并处置。”
“诺!”
闻听此言,周临就知道此事已经再无缓和余地,他无力的松开双手,心如死灰,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周家众人的哭声回荡在院落中久久不散...
然而,一切都悔之晚矣!
……
大帐内。
众将大气都不敢喘的围在床榻旁,满脸焦急的看着医师为主公诊治伤势。
半晌后,医师小心翼翼将萧略双手放进软被内,然后表情凝重的看向众将:“主公双臂不过血的时间太长了,除了表面肌肉呈现萎缩之外,里面的经脉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严重损伤,恐怕...”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恐怕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典韦追问道。
“恐怕这双手臂是要废掉了。”医师低着头,哀叹道。
闻言,众将皆是大惊失色,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心中除了怜悯主公以外,更是对周家人痛恨无比,尤其是典韦,虎目渐渐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犹如铁锤般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