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荣嘉安,感觉到自己正浑身赤裸地躺在一片白色的迷雾里。
耳边刮过呼啸的寒风,仿佛置身于冰川极地。
四周的风打在身上异常的疼痛,像是夹杂着冰雹一样的重物,后背,四肢,脸部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伤。
我这是在哪?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在这个白色的迷雾中苦苦支撑。
未知,寒冷,疼痛
要死了吗?
弥留之际,那白色迷雾却破开了一条口子,顺着打开的口子向往看去,自己竟置身于天空之上。
眼前能清楚地看到一大片山脉,河流贯穿期间,齐整地将山体分成了两半。
就在这山脚下,布满了数量庞大如蚂蚁般蠕动的物体。
不,那是人!
很多人!
从那些人的活动轨迹来看,他们应该是在战斗,场面非常宏大,很明显是两方在对垒。
大部分人聚在中间厮杀,外围则是少数人利用远距离攻势进行打击。
天空被死亡的气息笼罩,渐渐的,荣嘉安能够听见下面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也能够分辨那是连成一片的叫喊声。
对垒的双方,头顶上都呈现出不一样的天象。
一方是天降雷雨,电闪雷鸣;
而另一方则水火交加,忽明忽暗。
当荣嘉安刚想要再看得仔细一些时,突然间感到身体麻痹,一阵阵电流穿身而过,身体因此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白色迷雾裂开的口子就此一点点地闭合,很快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都说,将死的人会看到自己的过往。
但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却是以往没有见过的画面。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两人见到医生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询问病情。
医生问道:“你们是孩子的父母?”
得到荣大海的回复后,医生告知:“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需要静养,先在这里观察一天吧。”
荣大海听到,嘴里默念着已经脱离了……需要静养……
直到此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赶忙拦住要离开的医生,急切地询问:
“哎哎!医生,他脸上都流血了啊,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打坏了啊?”
医生回说,除了后背有一块淤青之外,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建议他还是先去办住院手续。
听完医生的话,老荣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医生,荣嘉安则被护士被推到了病房休息。
这下张岩的妈妈可算是安下了心,坐在床边抹着眼泪。
“孩子都没事了,你还哭啥?”爸爸说道。
“都给我吓坏了,幸亏他没事,那些坏人来要钱,这孩子还帮我说话……呜呜”,
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时护士叫了荣大海出来,带他来到了刚才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开口问道:
“你们有什么家族病史吗?”
老荣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医生纳闷:
“这孩子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微弱,抢救措施无效,我们已经打算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可过了一会,他又挺过来了,不仅如此,身体各项指标又恢复正常了……”
说完便看着他不说话。
荣大海见医生欲言又止,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医生告诉他,这种情况并非偶然,这里条件有限,建议他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老荣知道医生是为了他好,谢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他表情渐渐严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这不可能!
回到病房,张岩妈妈叫着老荣道:“快来快来,荣嘉安他醒了!”
只见荣嘉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问自己是怎么了。
老荣告诉他,之前他晕倒了,医生说是身体有点虚,休养几天就好,让他别担心。
听了老荣的话,荣嘉安慢慢坐起身来,感觉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虚弱感。
与之相反,他甚至感到浑身精力充沛。
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向上涌动的气息。
这股气息突然从胸腔顶到了喉咙,就像喝一瓶可乐之后那种打嗝的感觉。
但这股劲却比可乐来的更猛烈,他忍不住张嘴“额”了一声,
嗝打出来后,他顿时感觉胸腔被打开了。
两个字:通透!
有对比才能有感受。
比方说:
荣嘉安的身体原本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一直以来,这个房间的地面就充满了湿气,堆放的物品也受了潮,角落里还长出了些许
苔藓和菌类。
偶尔会用水洗刷,但无法根除,因为时间一长又会像之前的模样。
顶部的角落还有些干燥,结出了蜘蛛网。
墙上有一扇窗户,但从来没有打开过,那玻璃上面还沾满了污泥。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但打了这个嗝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