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熊进一步步正向自己走来,荣嘉安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这里多一半是恨自己。
整个计划虽然出现了些许意外,可总体还算顺利,现在父亲那边已经得救,只要此刻拿下熊进和刚子两人,就完成任务了。
奈何体内的气全消耗光了,若不是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仅是腿上的枪伤,就足以让自己晕厥。
自己现在被扣在对方的手里,严敏刚才放下枪的举动明显是没有办法了,自己此时也感受不到一丝气息在体内游走,如果没有第三个人来的话,自己这条小命可能真就要交代在这了。
正想着第三个人的时候,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晚去刚子家打探消息,他依稀记得几人在密谋的时候,刚子好像对酒瓶男的行为有些不喜,在酒瓶男许诺他一条街的保护费后,这才眉开眼笑。
这些人在一起往往都是因为利益捆绑,所谓的兄弟情义也毫无坚固可言,保不齐哪天就会反水,这样的桥段他在电视上看得太多了。
他眼睛转了几转,在刚子把他被提起来时,小声地对刚子说了一句话:
“不要以为熊进来了就能救你,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舍车保帅,你小心吧……”
!!!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没有人能救自己,若不想辙从敌人内部瓦解他们,可能就真没有活路了。
这要放在平时,刚子根本不会把这句话当回事,甚至还会踢上他一脚,骂他是挑拨离间。
但在这关乎性命的危难时刻,荣嘉安这句话仿佛像是催命符一样,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着。
舍车保帅……舍车保帅
刚子脑中不断浮现着一个不好的念头,熊进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要说他此时为了保命而舍弃自己,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难道,他来的目的不是救我,而是拿钱?
不会的,我们一起做了这么多事,他不会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刚子清醒了过来,他用枪托给荣嘉安肚子使劲来了一下:
“再废话,我一枪崩了你!”
荣嘉安被野蛮地推上了车,熊进则靠近刚子,说了句:“上车!”
眼看三人都上了车,严敏赶忙拾起了枪,面包车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向着山下开去。
此时换成了熊进开车,荣嘉安体力不支,只能躺了下来,而刚子则在后面看着荣嘉安。
虽然说刚才安慰了自己几句,可此时刚子的内心还是无比紧张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荣嘉安,也不是警察。
他紧张地观察着沿途的环境,还不时瞥向前方开车的熊进,心里紧张得像是装了一个大水桶,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车子一路飞驰,路边的树影从窗影中一棵接一棵地闪过。
熊进顺着山路开了下去,那条山路到了后山的背面,就分为两条。
一条是出城的高速辅路;另一条,则是去往本市的水库方向。
熊进侧头对着后面说道:“我们去水库,从那里走水路。”
刚子听后满腹狐疑:“为什么不往大路跑?走水路太慢了,警察的快艇很快就能截住我们!”
熊进听他有些着急,看了一眼后视镜:“大路一马平川,你指望这辆破面包车能跑多快?水库的景区里有船,只要过到对岸,有的是办法,你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两人还在争辩,后面似乎遥遥传来警笛的声音,那这声音越来越近,不是似乎,是真得追来了!
看着后面即将追上来的警车,刚子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到了水库,如果两人把警察都杀了,到哪都消停不了,肯定会被满世界通缉,而且两人一起逃跑的话,目标会很大,根本不可能逃脱。
自打跟了熊进这个大哥,他干得很多坏事自己都经过手,包括今天还开枪伤了人。
如果不幸被抓,这个“大哥”一定会在里面把事情一股脑地都推到自己身上。
这一路开向水库,在刚子看来越来越不像是在跑路,倒像是开向自己的生命终站。
是啊,那里人少,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打死,他一人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躲起来了。
刚子低头看了一眼虚弱无力的荣嘉安,这小子说的没错,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死,因为只有这样,他是才安全的啊!
果然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真是没有那么牢固。
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让刚子不再理智。前方的道路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通往无尽深渊的断桥。
这一刻,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既然没有了信任,那就靠自己吧。
刚子突然释然了,表情也由极度紧张转而变成了坦然面对。
他慢慢把枪举了起来,枪口对准了驾驶室的方向。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熊进又岂是易相与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注视着这个手下,早就看出他有点不对劲。
后视镜里,只见那把“五六式”的枪口缓缓被举起,慢慢对准了自己。
感觉到危险的熊进猛地一打方向盘,面包车瞬间来了一个急转弯。
“咣!”
一声巨响,车子撞停在了一棵树干前。
巨大的碰撞力,使两人多少都有些晕眩,熊进强撑着打开了车门,掏出枪指向后面的座椅。
刚子也不示弱,余光看到对方已经用枪口对准了他,头一低,用力将门推开,一猫身,咕噜一下就滚了出来。
“熊哥!什么意思啊?真得要舍车保帅了吗?”
“你刚才举枪要干吗?现在到了关键时刻,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哈哈哈,信任?我们之间只有利益。”
“你不要闹,我们去水库,这样才能逃脱。”
“这种情况下跑是跑不了了,就算是跑脱了,他们还是会通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