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叫胡玉花,她和严敏都是捡来的孤儿。
当年有人生下孩子不要,就把生辰和名字放在襁褓中,有好心人见不得孩子受罪,便将他们带走抚养长大。
养父母走得早,剩下姐俩相依为命。
早早就步入社会的她,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慢慢积累了财富的花姐,也渐渐看透了这个社会的本质,
她认为人生在世,理应率性而为。
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没必要因为面子,而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和事上。
是非善恶,自有后人评说,只要自己良心过的去,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因此她很早就练就了一种外向的社交性格。
以这种性格展露在别人眼里,就会变成像荣嘉安他们看到的那样,说话刻薄刁钻,做事挑剔严谨。
即便后来她因此离了婚,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却仍然坚持自我,而且似乎也很享受别人把她看成这样的人。
对于独自成长、白手起家这一类的人,都有着一番自己独到的见解和个性。
因为这是他们赖以成长以致成功的信仰,很难被撼动。
花姐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经过多年的打拼终于将弟弟送进了警校,也在机缘巧合之下结交了几个非常不错的朋友。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与她通电话的人。
朋友,是互相利用的。
这种利用关系,如果是附着于利益,则是非常庸俗且低劣的,且很容易就会被撼动。
但如果是患难之交,或共过生死,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花姐早些年跑业务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孩,因为地处偏僻,找不到父母,就把小孩送到了当地的一个服务社离开了。
本来之前业务都谈好了,却因为救人错过了签合约的时间,被中途截了胡。当她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个工厂的门口时,发现人家已经签完字开始合影了。
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根本无心去考虑,与其坐下来思考,不如再去多跑几单生意来的划算。
后来没隔几日,此事就被传开了,因为落水的小孩是当地一个基层干部的孩子,那个干部多番查找才发现,原来是被来他们这里跑业务的一个推销员给救了。
找上门后,花姐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事,她一心想的是弟弟当时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基层干部为了感谢花姐,动员了全村的人购买了花姐推销的产品,解了她燃眉之急。
那个基层干部后来当了市领导。
虽然因为弟弟的事,厚着脸皮找了人,但花姐认为与人交往不仅要重情义,更应该有来有往,关系才处的长久。
她紧接着说道:“好了好了,这话哪说哪了,你们有你们的流程规范,我就不多插嘴了。说正事啊,市西区的那片大沙子坑,我的一个朋友看上了,这算是给咱们市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吧?”
荣嘉安家附近的沙子坑,一直是本事版图中的一块狗皮膏药,领导们提起就头疼。这个地方脏乱差不说,尤其那个水塘,每年淹死人的事都屡有发生。
这里是年代造就的遗留问题,环境治理需要大量资金,可又不是什么有潜力的地段,商人们谁也瞧不上。
几年间,上头的要求是越来越多,可批的资金却越来越少,环境治理都跟不上,更别谈什么改造项目了。
领导们开会时一提起这个事情,就头疼得不行。
花姐不知哪里找来的老板,居然能看上那块儿地,以两人的交情,他非常清楚花姐不是在瞎忽悠,两人认识了这么久,这女人说话一向靠谱。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花姐咯咯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我哪有那能耐啊,都是朋友给面子。那行,哪天我约上他咱们一起聊聊吧。啊?明天还给我准备了个礼物!那我可谢谢你了!嗯……挂了。”
都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大部分的市民们都很热衷于繁忙后的消遣。
他们有的结伴出行享用美食,有的则在各大门店挑选喜欢的商品。总是就是抓紧一切时间去享受生活,或许这就是一种对美好的向往吧。
午夜,当尽兴退去,留下的则是空净的城市,虽无声却祥和。
这祥和的寂静,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里。
迎来的,则是崭新的一天。
荣嘉安一大早就出了门,早点摊老板都已经习以为常:“每天你都是头一份。”
其实在这个时间,街道上更多出现的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他们睡眠不好,往往都很早起来晨练。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偶尔也会有,但像荣嘉安这样天天早起的却很少见。
其实他以前也很爱睡懒觉,但自从坚持炼气以来,他已经不再需要太多的休息时间了。
炼气促使内息日复一日的洗刷着身体的经脉,将体内的杂质都排除了体外,仅仅只是在规定时间内打坐所积累的精力,就足够一天的需要了。
但他还是要求自己尽量多研习炼气之法,以此形成肌肉记忆,并更多的积累体内的气量,以便快地到达下一个阶段。
这并非是他贪图冒进。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节奏,这节奏就是方法,用正确的方法来推进某件事的进行,这就是规则。
荣嘉安认为,效率的炼气方法并非是一蹴而就。
找一个深山老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修炼,这样成绩是好,但并不实际。
有时候起点找得高,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的话,对自信心的打击会很大的。
所以他力求一个适应自己的方法,强度不用太大,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见成效。
这条道路会很漫长,但荣嘉安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做得就是坚持。
荣嘉安来到步行街的时候,只有零星的几家店开着门。
这里商户的目标人群,大多都是旅游者,所以基本上都是上午十点之后才开门。
因为北临商贸区,又是附近唯一一个贯穿南北向的主干道,所以很多市民上下班都会途经这里。
面对这么多的客流,店铺的商家自然不会浪费掉自己优厚的条件。
几家零星开门的店面,便是被租借用来卖早点的。
这样不仅最大化了临街店面的使用,更给这些老板们带来了些许收入。
荣嘉安随意逛着街道,心生感慨。
看来每天唤醒这个城市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啊。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以为来早了,没想到胡姬酒肆此时已经开了门。
门口摆开了两张桌子,花姐正招呼着小志在桌面上铺盖红色台布。
花姐今天又是一身红,但明显比昨天的服饰要高档很多,荣嘉安心想,这一定是为今天开业特意订制的。
他忙一路小跑过去,招呼道:“花姐早!小志哥早!”
小志一看是他,羞涩地回了礼,一头便扎进店里干活去了。
当花姐转过头来,荣嘉安发现花姐所带着项链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坠饰,昨天没有见过,大概是被掖在了衣服里。
这东西外形怎么看都像是一块石头,但却光亮无比,像一颗黑宝石。
但宝石都会被打磨成好看的外形,这东西根本没有形状。
像被胡乱捏成的面团,与他华丽的外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注意到了荣嘉安的眼神,花姐把项链往衣服里一放,说道:
“瞎看什么!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荣嘉安赶忙回应:“哦,今天咱们开张,我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能做点什么。”
“哼~”,花姐虽然心里挺高兴,嘴上却不饶人:“多早来也得按点下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