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边有可以相信的人,可能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
他拿出那个纸条看了一眼,便抄起桌上的电话,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虽然是午夜,但话筒那边很快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岱农。
原来,这里果然是岱农在上浦布置的一个安全屋。
因为不知道荣嘉安之后的行踪,所以他在这里、黔省和十库市都准备了像这样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岱农告诉荣嘉安说,孟先生从黔省回来后,便将九医安堂的名号再次打出来,希望能在对付巫圣道这件事上,为他提供更多的帮助。
当得知巫圣道大肆寻找荣嘉安后,岱农第一时间也在黑市发布了委托布告,想用这种秘密的形式和荣嘉安见面,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
当岱农得知了他们在十方寨的遭遇后,也对卜小鑫莫名的消失产生了质疑。
虽然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他回复荣嘉安说,会第一时间与孟先生商量,之后再制定一个可行性的计划。
荣嘉安接着问道:“那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获取巫圣道的信息呢?”
岱农思索了一会,回复道:“目前上浦的情况比较复杂,谨慎起见,不太建议你背地里去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现阶段有关巫圣道的信息尤其敏感,很容易被盯上,所以希望你先不要妄动,等与孟先生商量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荣嘉安想了想,说也只能如此了。
接着两人又说到火车上的事,岱农猜测了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有人在黑市公布了他的照片,使得他在车站被认了出来。
荣嘉安也考虑到了,所以他跳车后第一件事便是蒙面。
而第二便是他在十方寨的消息被人透露出去了,对方掌握了火车的信息,便安排人手,想半路将他截下。
水寨里的人基本都是沙老大他们带出来的,有人想以此挣钱也不是没有可能。
岱农告诉他,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用去考虑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暂时安全了。
有关卜小鑫的事情他会去尽全力去调查,但在可行性计划出来之前,尽量不要出门。
岱农再次嘱咐了荣嘉安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在这种时候,孟先生和岱农竟然能站出来公然支持自己,说白了就算没有安全屋这种实质性的物质保障,他内心也是非常感激的。
但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卜小鑫的下落,孟先生将九医安堂的牌子亮出来,已然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了。
自己要什么都不做,只坐享其成,那可太对不起他们这份苦心了。
此时自己人已在上浦,虽然坐了一天的火车,但基于觉醒者的体质,他根本不会感到疲倦。
另外上浦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只是单纯打探的话,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暗自做了决定,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屋。
上浦是个不夜城,此时的闹市区依旧灯红酒绿。
酒吧门口,
一个身形魁梧的年轻人搀扶着他的同伴,从里面一步三摇地地走出来。
同伴显然是喝多了,手舞足蹈地说道:
“这……这里虽然不比咱们家那边,景色也算别……致。”
魁梧汉子没有理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把他塞了进去。
安顿好同伴后,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对司机说道:
“师父,去胶东会馆。”
车开了不到五分钟,后座的同伴就把车窗摇了下来,任由夜风吹拂着脸颊。
他叫郝文才,脸庞消瘦,身着笔挺的高档西装,这打扮多少给他凭添了几分成功人士的风采。
只见他发梢自然垂到眉侧分开,露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仔细观瞧,竟然还是双眼皮。
郝文才的长相不能用帅来形容。
准确地说,他微笑时很阳光,咧嘴笑时又显得有些坏。
坐在副驾驶的同伴,名叫向戎城。
正这时,向戎城不满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每次来这种地方你都是跟那些姑娘们瞎逗,惹着人家了,又装醉落跑,这是图什么呢?”
郝文才正色道:“都说了很多次了,我是个商人,挣钱是第一位的,怎么会被这种俗事牵挂。
况且我跑我的,你要喜欢就留下啊,我又没让你跟我出来。”
说完一阵坏笑。
前面那人不乐意了,笑骂道:“嘿,你个潮鲅!信不信我告诉咱爸去,一棍子下去,包管打你个筋断骨折!”
刚才还幸灾乐祸的郝文才,一听这话立时乐不出来了。
他假装看了眼表,干咳道:
“哥啊~卖家定得是明天早上几点来着,可别耽误了正事啊。”
前面听到他服软,便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一夜无话。